吴延卿睁眼时,头痛欲裂,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人在后脑勺上,来了一棍子似的,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起身时,才发现身下是木板,远观,是一座横在池面的桥,池子已经荒废了,杂草丛生,水都没有了,早就干涸了吧!
吴延卿缓慢转过头去,只见身后是高堂庙宇,自己居然是躺在别人院子里。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
哼~
尤昭的脑袋其实一直都枕在吴延卿的胸口上,吴延卿突然这么一起来,整得她上半身一下子从他身上滑了下来,重重砸在木板桥上,闷哼了一声,也是醒了。
好痛……
你没事吧?
吴延卿赶紧伸手揽过尤昭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低头,将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查看,然后抬手,伸向他的帽子,给我看看,磕到脑袋可大可小。
也实在是刚才尤昭脑袋砸在木板上的声音太响亮了,把吴延卿吓唬到了。
尤昭也是刚醒,还没反应过来,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吴延卿已经把她的帽子拿了下来了,一头乌黑瀑布长发直泄而下。
嘿!
尤昭怪叫了一声,抬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就往后推开了好几步,直接从吴延卿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
你干什么?!
声音说不出的惊慌失措。
你……
但反倒是吴延卿结结实实的愣在了原地,怎么……女的!
尤昭闻言,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一边去,但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又处于一个惊慌的状态,根本没功夫理会周围是个什么情况,跑到一半,直接一脚踩空,整个人从木板桥上,翻了下去。
喂?!
吴延卿跟着她跑了过去,却在快到桥沿是及时刹住了脚,蹲下身。
你没事吧?能起来吗?
尤昭从一堆杂草里起身,手臂什么的肯定都擦伤了,或许还流血了,因为她闻到血腥味儿了,她抬起头,面向吴延卿说话的方向,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我能掉下来嘛~
已经完全是小姑娘的声音了,细细,柔柔的。
听得吴延卿眉心间皱起一个大川字,喂!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我怎么害得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长眼。
好嘛!
好一个走路不长眼。
要知道这个眼睛这件事儿,可是陆晨曦现在除了莫倾征以外,最大的软肋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就不长眼,对,我就是不长眼,怎么了?我是个瞎子呀!你怎么这么欺负我?
陆晨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么委屈,可能这样的情绪早就有了,只是她自己一直在压抑着,压抑到后来慢慢的,她自己想哭都哭不出来了,但这个男人一句话,就让她爆发,也是厉害了。
可能是他的声音恰好那么像莫倾征吧!
从刚才水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不……瞎子?吴延卿一开始还以为尤昭是在说气话,可他发现好像从刚才开始,尤昭一直都未曾把架在鼻梁上的小圆黑镜拿下来过,他想起来在广州的时候,他有一次和许汝茗出去,送她回卫校,有个蹲在她校门口的一个乞丐,他什么也看不见,鼻梁上,也是戴着这样一副眼镜,说是怕吓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