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在陆家的经历,叫乔白心里不是很舒服。
他被父母无底线的爱着,所以有时候才敢用那些小谎言和小撒娇去掩藏自己的贪玩懒惰。
但是当看到何玫勾起嘴角质问陆星川难道你妈妈没教过你做人的道理?的刹那,作为一个儿子,乔白几乎能够感同身受这个同龄人的难过,甚至回到自家卧室后还在胡思乱想:倘若哪天老妈不在了,出现个陌生女人如此对待自己,自己肯定要当场发疯。
难得在家的刘羽南赶走帮厨的阿姨,亲手炖好了山药排骨端到楼上,没想到一推门却看到宝贝儿子红着眼睛坐在旁边发呆,不由失笑:看你那点出息,不就是说要饿一顿吗?赶紧吃吧。
乔白依然郁闷,瞧着她放下汤靠近自己,忽然就抱住她说:妈妈,我爱你。
哎哟,这是怎么了?爱我就别气我,明天乖乖去补习。刘羽南摸摸他的头。
嗯,知道了。乔白答应。
给你,再去游戏厅我可不饶你。刘羽南把他的钱包丢在床上:好好吃饭,洗澡水放好了,吃完记得去洗。
乔白点点头,目送她哼着歌远去,郁闷地跳下床跑到阳台朝对面张望,却只看到紧闭的窗帘。
汪!
小德牧闻到食物的香气,屁颠颠的溜了进来。
二狗!二狗你去哪儿了?我可想你死你了。乔白笑嘻嘻的抱住它。
还没走远的刘羽南怒吼:我说了,它叫皮卡!别胡乱取名字!
二狗怎么了呀?妈你不是还在饥荒片儿里演过二狗媳妇吗?乔白前仰后合,乐个不停。
刘羽南冷着脸走回来,一把抓走小狗:吃你的饭,不然我叫你闹饥荒!
——
陆星川很小的时候就学过度日如年这个成语,却是在到陆家生活后,才真正体会到它真正的意思。
那种把时间都拉扯得变形的痛苦,实在难于形容。
何玫的存在叫人窒息,所以能躲到学校读书,反倒成了苦中作乐的轻松。
特别是南城一中的老师水平很高,总会叫他比从前学到更多的东西。
这天课间,陆星川正端坐在角落写着作业,对门儿那个小祸害又兴冲冲地跑来,趴到他桌前说:昨天谢谢你了啊。
陆星川依然飞速动笔:谢我干吗?
你帮我撒谎了呀,虽然没成功。乔白笑嘻嘻地说。
不是帮你,只是嫌麻烦,请你以后乱讲话不要带上我。陆星川无情道。
乔白原本还挺同情他的,现在听到这否定,面子又有点过不去,忍不住哼了声:你什么态度,我本来还想帮帮你的。
陆星川觉得好笑:帮我什么?
帮你对付何阿姨啊,昨天她那么欺负你,你难道不生气吗?乔白的三观要多简单有多简单。
陆星川猛然合上练习册,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浮现了复杂的表情,半晌才道:我妈很早以前就告诉,人和人之间,最忌讳交浅言深,乔同学,我们没那么熟,请你别干涉我的家事,你不过就是与我不相干的邻居。
乔白被他教训后,顿时尴尬地沉默了片刻,扔下句你要这样想,以后可别求我,紧接着就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这间教室。
陆星川无奈地摇摇头,再度确认,以自己的冷酷和世故,此生此世恐怕是交不到什么两肋插刀的朋友的,他根本就不会毫无理由的对别人好,或者接受别人无缘无故的善意。
——
自从小乔同学的橄榄枝被无情折断之后,他有好几天没都没再去搭理对门的小面瘫,反正原本的生活里就没有那个人,既然陆星川不接受示好,那自己日子照过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