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人的友情是在喝酒与打架中形成的,当然肖恩更喜欢前者。
收音机里放着美国的流行音乐,偶尔几段黑人的RAP就能听见几排宿舍之外有人和着那音乐快速的念着。
我们轮值还有多少天?肖恩问。
呵呵,整整还剩下一百天,你来的真是时候!
收音机里的音乐忽然噶然而止,隐隐还能听见隔壁宿舍的音乐广播并没有停下来。
啊哦,里克耸了耸肩膀,这台收音机太老了,应该打报告向后勤部门再要一个。
我来看看吧。肖恩走过去,将收音机的外壳撬开,嘿里克,借把钥匙给我。
肖恩用钥匙当做螺丝钉倒腾了一下,那收音机就又开始收讯了。
你怎么做到的?里克有些新奇,特种部队里也教这个吗?
不教这个,我自己学的。肖恩笑着坐回来,那是他作为文森特时所擅长的东西。
不过啤酒还没喝上几瓶,他们就有任务了。
当他们二人穿戴整齐来到那辆悍马前,豪金斯已经坐在后排似乎很久了。
喝酒了。他的声音冰冷听不出起伏。
是啊,因为肖恩刚来吗,想欢迎一下他。里克坐上驾驶席,发动引擎。
也许今天晚上他就会只剩下一只头盔。豪金斯的表情被黑暗所掩盖。今晚是肖恩在巴格达的第一次任务,其实不管你是不是第一次,都有可能被炸得尸骨无存,当然……一般情况下你的头盔会是最完整的遗物。
情况是怎样的?里克自动忽略了那一句,开始询问任务详情。
酒吧里一个美国士兵在洗手间里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被装着定时炸弹。
如果我没记错,入夜之后我们不能离开营地吧?里克随口问了一句。但是大家都知道在这危机重重的异国他乡,一到夜晚就会更想要疯狂一下忘记一切。
车子里顿时沉寂了下来,直到他们开过巴格达的夜市来到一家小酒吧前。
肖恩先下车,观察了一下四周,已经被清场,只是远远有人在附近的建筑物上观望。
豪金斯下车,问一旁的美国士兵,那个打电话求助的白痴呢?
对方显然对这样的称呼相当不满,但是却又无法发怒,还在洗手间里。
豪金斯侧起了脑袋,他是你的战友?
……是的。对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心里想希望我被炸死。
那个美国士兵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豪金斯会这么直白地说出他心中所想。当那个士兵回过神来的时候,豪金斯已经走了进去。
如果我被炸死,那说明你的白痴战友也死了。音调一如继往的冰冷。
肖恩看着他就那样直落落走进酒吧里,不由得追上去大叫,豪金斯——你没穿防爆服!
豪金斯站在酒吧门口,转过头来,那玩意儿有用吗?
肖恩皱眉,里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穿着那玩意儿如果炸弹真要爆炸他也一样会死。
肖恩直接给枪上膛,开始留意起附近的每一个人。
豪金斯一向都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吗?肖恩通过通讯器问,走向另一个方向戒备的里克。
许多排爆专家在接近炸弹的时候都会通过通讯器与自己的小组成员聊天,这能帮助他们放松,从心理上确认自己的队友还在身边。
是的,经常你还在提心吊胆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任务了。里克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此时,有人来到了肖恩的身后,他条件反射一般迅速转身,枪口对准了来人的胸膛,是豪金斯,你拆除那炸弹了?
豪金斯歪了歪脑袋,看向那些守在门口的士兵,去找钳子,炸弹上有钢锁。
说完,他便靠在车边。
你在干什么?那个美国兵走过来,我的战友在里面就快被炸死了!你却不去帮他!你的职责不是拆弹么!
就在他的手触上豪金斯的刹那,手臂就被拧了过去,脱臼的声音格外响亮。
我的职责是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拆除炸弹。豪金斯低着头看向他,还有,所有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肖恩有些发愣,豪金斯的身手之快不逊于受过训练的特种兵,去找钳子——肖恩提示那个躺在地上的士兵,对方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略带冷笑的豪金斯。
你想拿你战友的性命来与豪金斯较劲吗?肖恩拉动保险栓,转过身去继续观察周围的人。
士兵从地上爬起来,到车厢后面找来了一个钳子扔给豪金斯,他这才拎着钳子再次走进那个酒吧。
此时,街对面房子二楼那个人忽然不见了。肖恩细细看着那个房子,没有灯光,顶楼有一半都被炸碎了,这栋房子按道理应该无人居住,那个家伙半夜跑到这样的房子里只怕……
里克——小心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