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正适合他现在吐籽嘛!不管他就着瓶口吐成什么样子,她坐在对面都看不到了。
楚怡把小瓶子往他手边一放:喏。
?沈晰短暂一怔,旋即会意,一下子满眼的笑。
她直的时候真直,心细的时候也是真细。
一碟子石榴很快便吃完了,楚怡又从果碟里拿了一个要继续剥,沈晰赶紧跟她摆手:不吃了不吃了,你手疼不疼?
不疼啊。楚怡咂咂嘴,臣妾没事干,殿下若不吃,臣妾就剥完搁桌上看着玩儿了!
晶莹剔透的像红宝石,挺好看的!
沈晰拿她没办法,只能说那我还是吃吧。话音刚落,张济才挑了帘进来,禀话道:殿下,皇长子已离府,楚成在书房候着。
沈晰点点头:让楚成过来吧。说罢便跟楚怡笑说,赶紧剥,一会儿给你哥哥吃。
哈哈哈哈,行!楚怡边说边用小刀划开了外皮,接着就手脚麻利地剥了起来。
楚成到的时候,她剥出来了差不多六分之一个,看见楚成招手就说:来来来,快来吃!
刚要对太子施长揖的楚成:……
太子失笑:坐吧,她生怕她的石榴卖不出去。
而后便成了君臣两个一个边吃石榴边禀话、一个边吃石榴边听,楚怡剥着石榴偶尔也听两耳朵,听着听着发现——哎什么?皇长子在这事儿里竟然不是个反派?
她先前在驯兽司见过皇长子一面,觉得这人不咋地,而且明显跟太子不对付。所以在这回的事里,她也觉得皇长子绝对不干不净、绝对和江怀同流合污来着,绝对对不起天地良心!
然而沈晰和楚成的意思都是:皇长子确实不算有过。
臣直接要了皇长子府贺礼出入的档来看了,和江怀那边对的上,没作假。但那些贺礼论价格都还算正常,江怀就是不贪赈灾钱粮也送得起,皇长子收了也没什么不对。楚成道。
他的意思是,只要价格上合理,就算真是用贪来的钱置办的,也不能算皇长子有过。
——原因很简单,朝中走动那么多,谁会收一份寻常的礼物都去查查这礼是用什么钱置办的啊?根本做不到嘛!
江怀若是送了什么天价的珍宝,皇长子不加过问是皇长子失察。但眼下这点礼,估计谁都会毫无顾虑地收下。
沈晰点了点头:那便就真是江怀胡乱攀咬了,想逼得大哥为他脱罪。
是。楚成颔首,不过……
他稍顿了顿:不知殿下想怎么跟皇上回话?
照实回,折子你来写,孤明日呈到乾清宫去。沈晰边说边睃了他一眼,淡声道,孤知道大哥心里有什么算盘,但不会用这种事落井下石。日后若再有类似的事情,你也不必再问如何办了。
楚成欣然,离座一揖:殿下磊落,臣记住了。
楚怡在旁边支着下巴盯着沈晰看,不由自主地也点头:真磊落!
若换做是她,可能还是要踩皇长子一脚的,至少要踩个脚指头(……)。
皇位之争哎!她光想想权倾天下的感觉,都觉得自己肯定会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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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成写就的折子便被沈晰亲自呈到了乾清宫里,但碍于楚家引起的风波尚未完全平息,沈晰没让楚成落款,落了个楚成上级的名字。
与此同时,这桩案子也终于在后宫传了开来,皇长子有意瞒着的皇贵妃也知道了,立时三刻把儿子叫进宫骂了一顿。
皇长子被骂得不敢抬头,皇贵妃绷着张脸:本宫不想夸皇后那两个儿子,但这事上,你就是不如人家明理!
三皇子和五皇子从去年开始也时常从朝中领差事了。这兄弟俩在收礼的事上格外谨慎,进哪个官衙办差就不收哪一处的礼,而且是一进门就先说清楚,防患于未然。
皇长子低着头:儿臣知道了。
现在说知道管什么用!这道理你先前不懂吗?早干什么去了?皇贵妃恨铁不成钢,如今可好,案子落在太子手里,还能有你的好?你等着到乾清宫前谢罪去吧!皇上把你关府里一年半载都是轻的!
……皇长子到底有点不忿了,锁了下眉,母妃现在做什么事后诸葛。江氏能进儿臣的后宅,还是母妃给牵的线呢。
江怀可没直接往他身边送人,而是托人将自家女儿送到母妃身边当了女官,母妃心领神会地收下了,江氏才得以进了他的皇子府。
你……皇贵妃被顶得语结,可也确实理亏,面色发白地盯了他半晌,真是说不了你了,你退下吧!自己想想如何同你父皇解释!东宫那边,你也不要背地里说什么,免得反倒落人话柄!
儿臣知道。皇长子无力地缓了口气,江氏的位份儿臣已经降了,她生下的女儿也暂时交给了正妃。
‘暂时’?皇贵妃挑眉,那孩子就让孙氏养着吧。本宫瞧着这江怀脑子不清不楚,再让他觉得有个小翁主是他外孙女,日后不知还要做出什么给你惹麻烦的糊涂事。
……是。皇长子不敢顶撞,只得应了,见母妃一脸烦乱的不再说话,便无声地施了一礼从殿中告了退。
退出殿门,他驻足想了想,觉得不如这就去乾清宫陈情好了,总不能什么都由着二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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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中,皇帝看完了太子呈来的折子,锁眉沉吟了半晌:也就是说,你觉得这事怪不到你大哥头上?
是。沈晰颔首,父皇若要警醒朝臣,责罚大哥也不是不可。但依儿臣看,此事确实算不得大哥有过。
皇帝一时没说话,静了会儿,忽地问他:你大哥在围场时说过什么,你听说了吧?
?沈晰稍稍一愣,父皇指的是……
你的太子妃刚生下孩子的时候。皇帝提醒道。
沈晰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