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路军,剩下的走S、T岛的都是为了分散敌军注意力,咱们没有联络,必须默契,我知道T是喀布前哨的军火库,我带人走这条路。罗灿头脑冷静又聪明,让他带人走S。
彭耀的目光和苏朝宇相交,迅速移开:罗灿不是你弟弟吗?不带在身边,死了别找我泄愤。
苏朝宇悄悄看他的兵,然后一把揽住彭耀,直接摁倒在弹夹架子下面:你也是,彭耀小朋友。他染脏了的蓝色短发蹭着彭耀的头:我喜欢听吉利话,说两句。
彭耀梗着脖子,依旧倔得天理不容。
吴小京是我的班副,借给你,你把他看好了。廖十杰带着设备,你最需要他,也借给你,必要的时候就通知江扬动手。储备你多带,至少给我们一天的时间穿过S和T,吸引他们的注意。但我想查图尔即使不在你去的方向设防,也一定有更为严密的保护措施,务必小心。
彭耀依旧梗着他的脖子,厌恶的表情搞得苏朝宇声带里发出来的不是叮嘱而是广播操旋律。
这一仗,我们可能都是回不来的,苏朝宇笑起来,很温暖,他拍拍彭耀的肩膀,若你还能留口气撑到见江扬,告诉他,我全部的生命都用来爱了他,连最后一秒都没浪费。
彭耀唰地站起来:你够烦的,从来没人在打仗前跟老子说这么多废话!苏朝宇只是含笑看他。彭耀转到架子后面,低声点了吴小京、廖十杰为首的十六个人,苏朝宇则命令罗灿、王若谷带队走S路,自己和康源、肖海走T岛。不许有异议。苏朝宇低声说,每个人都要活着,听见没?
没有人回答,肖海依旧擦着他的枪,吴小京咽下难喝的汤,擦了擦嘴。九月哼了一声,爬起来把刚才嫌弃了很久的汤里唯二的两块肉骨头都吃了,康源又分给它一块饼。
从窗口望出去,有一溜小艇排在岸边,都是有短锚和定桩,苏朝宇叫过康源肖海吩咐了几句,然后便要求整队出发。你们就喊着号子去岸边集合,记住,说纳斯语,不会说的就闭嘴,站在那里按照康源肖海的指挥列队,其他人,无论谁问话都不回答。吴小京留下。
彭耀狐疑地带着人出去,苏朝宇说:立正,听一个秘密任务。
吴小京果然照办。
听着,彭耀跟我们不一样,他就是死了,也不能像个无名小卒一样死在这里,如果被俘,你要第一时间不顾一切地说出他的身份,要求谈判,即使不能保全,也要让对方知道,这是布津彭家的人,是朱雀王的外孙,是狼牙的师长,是帝国少将。
吴小京叭地敬礼:是,班长。但是……如果我早早死了?
屁话!苏朝宇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再说我踹死你!你就是快死了也要找个最不像能死的,把这事儿给我交待了。
吴小京抱头哭丧着脸:要是就剩我和彭耀了呢?
苏朝宇叹气,从口袋里出彭耀的肩章和胸牌:你就把这个塞他屁兜里。对方一定知道他的名字,少将的衔也不是滥大街的。
吴小京接过来,小心地收在胸口:班长,这也太悲壮了。
苏朝宇拦着他的肩头走出去:悲壮个头,等咱们回去了,还吃那家火锅去,大冬天的,正合适,对吧。
远处,彭耀正在和一个纳斯军官连骂带手势地商量事情,苏朝宇看着他的兵,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长相、声音、个头、习惯,他想,如果有一天不能重逢,他记忆里一定要有他们的脸。没有油彩和血渍泥垢,他们二十多岁,年轻得像落霞里刚刚聚团的云,热烈蓬勃,他们曾经肩并肩在那么高远的天地里一起笑。
遭到攻击
纳斯雇佣军驻喀布岛的老大环视彭耀和苏朝宇的兵:你们的函件呢?我没接到任何关于先遣转移的命令。
操!彭耀一脚踹在快艇上,等你这个吃干饭的明白过来,对面没□的早把你埋了!
那老大十分生气:你们不操就不会说话?妈的。说着就拔出手枪,迅速抵上彭耀脑门。但是彭耀丝毫不畏惧,朝地下啐了一口,继续跟他的兵一起把武器和辎重往上搬。如此淡定如此嚣张,对方反而真的不敢开枪,怕得罪了查图尔岛直派的先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眼皮下呼来喝去。尤其是彭耀忙完了还回过身来,拨拉开老大的枪,顶着他的鼻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也是被操出来的。
苏朝宇差点连气带笑地背过气去——这种脏话威慑战术交给彭耀实施实在是太正确了,要变着花样骂最下流的词,他绝对做不到。苏朝宇比个手势,他的人就按照刚才的分配,上了三艘快艇,整齐待发。彭耀跳上左边一条,霸气地挥手:走人!丧气地方,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