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松也不客气,坐下便回答:他还在学习,阿姨,我是来商量件事。
吕澄问:是云思怎么了?
说实话,您觉得他现在的状态能考上大学么?辰松问道。
吕澄掩住心里的担忧:考不上……就只能复读了。
辰松也不拐弯抹角:我觉得他不是受得了打击的孩子,不如想别的办法,山东的分数线这么高,倒是可以把户口迁到别的地方,像是直辖市什么的,就容易多了。
这办法谁都知道,但凡有门路的家长没有不往这儿努力的,可哪是说迁就迁的事。
吕澄叹气:我不是没考虑过,可……
我来就是想说,您要是信得过我,就把户口本给我,这事我帮他办了。辰松的眉眼间明明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语气里倒是非常自信:唯一的要求只求您别跟他说真相,他自尊心强,我不想让这个影响我们的关系。
完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吕澄不至于依赖于一个孩子,但她怎么能无视辰家的本事,因此,笑容就像控制不住似的,完全牵动了这个平凡的母亲的面庞。
一去一回,再到家已经很晚了。
辰松用钥匙打开门,只看到走廊尽头自己的卧室还亮着微微的光,便轻步走进去,果然,蒋云思已经陷在被子里面入睡。
他站到床边,看着蒋云思刚刚洗完还带着湿意的柔软黑发,又稚嫩又消瘦的脸,还有露出的手臂上因为之前的手术而留下的伤痕,心思忽明忽暗,莫名其妙的,忽然伸手触碰到他光滑的眉心,抚平了隐隐的忧虑。
蒋云思睡觉很轻,忽然惊醒,迷糊道:你回来了啊,我做完题了,有的不会……
辰松问:牛奶怎么不喝完?
蒋云思皱了皱眉头。
辰松笑了下:其实我也不爱喝,睡吧。
蒋云思这才又闭上了眼睛,可尚未等他再睡熟,洗漱更衣完毕的辰松又走了回来:客房好久没收拾了。
啊,我去帮你收拾。蒋云思挣扎着坐起来。
辰松若无其事的趴到他旁边:不用了,我的床这么大。
大床一沉,蒋云思的心也跟着一飘。
辰松笑着跟他对视,好几秒之后说:喂。
发呆的蒋云思紧张的回答:啊?
分我点被子,你想冻死我?辰松说。
蒋云思赶快扯开被子让给他,自己侧身躺到床边,心跳如雷。
可辰松丝毫不觉得哪里有别扭,泰然自若的翻了几分钟杂志,关了灯,躺好,简直若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