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凝没想到半夜还会接到儿子电话,她睡眠浅,倒也无所谓沈落这么晚还打扰她,语气又是紧张又是殷勤。
你回来啦?张凝问。
沈落嗯了一声,他有些犹豫道:一急忘了已经这么晚了。
张凝马上说:没有的事。
沈落沉默了一会儿,倒是开门见山:你今天来我这儿的?
张凝:我来送点东西。她踌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那个金佛……妈妈总觉得也算是救了你,就想着送来好保平安。
沈落没说话,其实这事情现在看来很是讽刺,他当时吞金,既是求生也是冒死,老人迷信迂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表面上接纳,骨子里还是盲从。
那孩子……张凝干巴巴的寻着话头,挺好的,你们……好好过日子。
沈落轻笑了下:我知道。
张凝又说,过年带他回来吃饭吧。
沈落想了想,道,再说吧。
张凝挺失望的哦了一声。
沈落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夏一洋似乎又翻了一个身,刚给他盖上的被子掉下来一半。
我挂了。沈落淡淡道,顿了顿,他又低声说了句,谢谢你妈。
夏一洋这次翻身的动作有些大,竟是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他拥着被子坐起身,两眼几乎肿成了一条缝。
沈落关上阳台门,喊了他一声:一洋。
夏一洋眯着眼看他,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你回来啦?
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沈落笑了下,他坐到夏一洋身边,低头看见对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颗金佛。
夏一洋像是终于清醒了些,下意识的就想找地方把金佛藏起来,却被沈落按住了手。
别藏了。他说,没事的。
夏一洋讷讷的说好。
沈落看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你这是哭了多久啊,小花的花瓣儿都蔫儿了。
虽说大学在宿舍里夏一洋因为长相有个周所周知的交际花美名,但是还真没人当面叫过他这绰号。
沈落这舌尖就那么轻轻一动,竟把他这哭肿了眼的苦相叫的如此清醒脱俗起来。
夏一洋不合时宜的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