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几张图纸放入信封,又夹入杂记里。他打算等那暗人回来,再问一问他。与商机有关的消息可以传给主子,但诸如这一类订货品的消息,便不用劳烦主子了。
没多久,春雨回来了,站在门外轻叩了两下。虞清溪检查了一下书桌上,才缓步走去外屋。
春雨给虞清溪斟了一杯茶,一面跟他汇报:三少夫人,今早买了四个杂役,外带一个女奴和孩子。说完,将几张卖身契递了过去。
虞清溪看了她一眼。
杂役都是四两银子一个,那女奴和孩子是其中一个杂役的妻儿,一家子买下是五两银子。春雨道,奴看那女奴和孩子老实本份,院里也需要个人来做浆洗活儿,便买下了。她知道这件事情是自作主张了,便抬眸看了一眼虞清溪,又道,三少夫人得空可以见一见那几个奴,奴与伢子说好了,若是不满意,可以去调换。
那个孩子多大?虞清溪问。
两岁。春雨低了头。
虞清溪明白,这妻儿怕是那奴的拖累。他道:若不买他妻儿,单买他一个,是多少银子?
那奴倔得很,绝不肯与他的妻儿分开。春雨道,那奴长得很是魁梧,力气也大,光是买他一人,也是五两银子,妻儿算是赠送的。
现下他们在那店铺里?虞清溪问。
是的,春雨道,奴做主给他们买了几个馍馍,吃了留在那里干活。
好,待我去看了再说吧。虞清溪道。他没有马上就肯定,也没有否定,因前世春雨对他很忠心,他便优待她,但不会因此就放任。他扫了一眼春雨的脸色,没有丝毫愠色,心下也还算满意。他道:宅院里的活计安排还是交由你来管,你仔细些,别让人钻了空子。等春汀她们来了,你再分派些出去。
春雨抬头看了虞清溪一眼,对钻空子有些不理解。
且不说前头是我们即将开的店,以后三少爷若是愿意过去住,屋里的一切都该是好好把关的。虞清溪道。
是!奴一定尽心尽力替三少夫人分忧。春雨立马明白了。三少爷是当盐官的,身边哪里能混入杂七杂八的人。而那店铺,她也是听说过的,吃食铺子就忌讳被人暗中动了手脚。
午膳时候,任桑榆走了进来,见虞清溪正抱着糖宝给他擦脸,便道:糖宝才起来?
是。虞清溪一笑,看了看小脸红扑扑的糖宝,欢喜地点了点他的小肉鼻尖。
任桑榆看着他那么喜欢糖宝,便坐下来想了想道:今儿个早上那院抱来一个孩子,清溪可有看见。
看见了。虞清溪点头,不过只那么一眼他便回屋了。本来在屋里若是有心要听他们言语也是不费力的,可他并没有,将心思集中在糖宝和零食铺子上了。
那是我那同僚从外头贫苦人家买来的,刚出生,接到手里好好养着,就当亲生子。任桑榆道。
虞清溪抬头看他:桑榆……是不是想要个孩子?
任桑榆一看他严肃的面色,便知误会了,便笑道:哪里!我便是看你这么喜欢糖宝,问问你的意思的。
虞清溪垂下眼眸:我不是双儿,没法生孩子。
我知道。任桑榆点头。
夫君……是要纳妾吗?虞清溪又道。
怎么会。任桑榆握了他的手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不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