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郎他……冯蓁自然想起了那痴情儿郎,她的原意本是想帮他来着。
今后再遇到这些事儿,你还是别轻易帮人了。萧谡替冯蓁总结道。这完全就是帮倒忙,冯蓁要不横插一足,指不定二十郎和风吹花还能有条生路。
他怎么样了?冯蓁问。
自然是还在严家做他的二十郎。萧谡道。
这话听着寻常,可冯蓁却背脊一阵发凉。她虽然和严二十没说多少话,但感觉得出,那人为了能离开严家,甚至不惜求死。如今却要继续待在严家,虽然衣食无缺,但他的头顶永远都会压着严家的天。
冯蓁看着萧谡的眼睛,那么深邃,夜色缭绕在里面让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的醒目,是醒目的寒凉。他想必也是知道,如何对付严二十才能让他痛不欲生。
冯蓁撇开眼。
郑家……
萧谡的话没说完就被冯蓁打住,那都是外大母让我去的,我不能不去的。她可不想再连累无关的人,而且外大母之所以看上郑家,也是因为殿下,她只是想跟殿下化干戈为玉帛。
看得出来。萧谡揉了揉眉心,只是她怎么没想过你这性子,若真嫁入郑家还好得了?
冯蓁瞪向萧谡,殿下这是瞧不起人?
萧谡笑了笑,不是瞧不起人,只是估计你将来大概每天都要被罚写字了。
冯蓁闻言面红筋涨地直了直脖子,你什么意思,我的字不好么?
她这模样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让萧谡直笑,被老六指点过的字,你觉得能好到哪儿去?
冯蓁有点儿气不过,说得你的字好像就很好似的。
等成亲后,孤亲自教你写字,你就知道了。萧谡道。
我跟你成亲后,你还要教我写字?!冯蓁可没被萧谡带偏。
冯蓁的神情像是别人往她嘴里强塞了个鸡子,逗得萧谡轻笑出声道:难道幺幺就没想过红袖添香么?
冯蓁摇摇头,老老实实地道:我想招赘婿,其实只是想反过来让他给我端茶递水,怎么可能想什么红袖添香?最好是但凡需要我写字的地方,他都能代劳。我要是走累了,他就能给我脱鞋揉脚,无聊了他就能给我唱曲解闷儿……说着说着冯蓁自己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萧谡被冯蓁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冯蓁笑了一会儿,才跟萧谡解释道:我发现那些殿下都能满足我。
萧谡扬扬眉,不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个地步,端茶递水不算什么,脱鞋揉脚他也乐意,但唱曲儿是绝对不可能的。
若真如殿下说的那般,那将来我身边的总管太监岂不就是那样的?冯蓁笑道。
你身边不会有太监的。萧谡黑着脸再次替冯蓁总结道,刚才险些就自己比成太监了。
那我能有什么?冯蓁疑惑地问。
你想有什么?萧谡问。
冯蓁没回答,她想要的萧谡给不了她,当然其他男子也给不了,她就想当个老姑婆。
虞姬、霜姬孤都送出府了。兰姬赏给了荣恪,她手艺还算不错,将来你若想要她做针线,也方便。萧谡在解释为何要单独把兰姬赏给荣恪。
冯蓁心里在狂叫万万不可,萧谡这样做,岂不是要跟她死磕了?
可她嘴上却只能道:殿下就这三名姬妾?
萧谡有些不自在地道:就这三个才记得住叫什么。
殿下为何要这般做?冯蓁问。
为了花开不并百花丛。萧谡道。
冯蓁做出愕然地神情道:殿下去翻废纸篓了?!
萧谡的耳根子千真万确地红了,不愿再回答冯蓁的问题,一把将她拽过来搂坐在腿上,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压在胸前不许她抬头看自己的脸,这下满意了?
这到底是谁满意了?冯蓁觉得冤枉,她压根儿就没要求过萧谡遣散那些姬妾好么?再说了,那都是他玩腻的,有什么好稀罕的。等将来他成了皇帝,能保证没有三宫六院么?
那以后呢?冯蓁抱住萧谡的脖子问。
以后自然也只有你。萧谡点了点冯蓁的鼻尖,回答得很爽快。
冯蓁心里大骂,你个臭渣男,说话都不走心的是吧?人生那么长,只有她个屁。这种话答应得越容易,食言也就越容易。
骂归骂,但为难的是冯蓁还得强装出满意的笑容。可反观萧谡,倒是笑得酒窝都露出来了,所以这人是觉得哄住了自己而开心么?
萧谡亲昵地用鼻尖摩挲着冯蓁的脸,幺幺,以后若是心里有事可直接对孤说,为你遣散姬妾的事孤能做到,其他的事孤也能为你做到。
冯蓁莫名觉得萧谡好像挺想为自己遣散姬妾似的,这么上赶着的男人还真是少见。虞姬她们得是有多让他腻味啊?
不得不说她心里还是有些虚荣的快慰的,要不是脑子极度清醒,估计这就得陷进萧谡的大坑里去了。好在冯蓁还知道,去了姬妾,这不是还有娈童么?她顶顶想问一句的,但又直觉这会儿要是问了,得被萧谡收拾,真要把他气走了,损失的还不是自己的羊毛么?
可终究冯蓁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若翌日外大母有对不住殿下的地方,请殿下看在咱们的情分上,一定包容她三分。这就是她希望萧谡最终能做到的事儿。
萧谡正要答话,却听见窗棂被人扣了三声。
冯蓁一惊,萧谡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背脊,是孤的人,当是有急事找孤。
半夜三惊会有什么事儿?冯蓁从萧谡的腿上站起,见他走到虚掩的窗边,也不知外面的人说了什么,萧谡回头朝她看了一眼。
孤得走了。
冯蓁点点头,心里却十分好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让萧谡的人找到她这儿来了。她知道若非必要,那些人是绝对不会到这儿来惊动萧谡的。
不过冯蓁没什么耳目,外面的事儿,长公主想让她知道的,她就能知道,否则她的耳朵那就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