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英打了三天, 累成了狗,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看比赛了。他天资不俗,却因为长辈们的保护而缺乏斗法经验,每每看到别人以阵法迎战,都会恍然欲试:啊,还可以这样!下次我也要试试。
殷渺渺却没他看得那么入神,等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别人的对敌之法只能用以拓宽眼界,并不能直接取之,必须要融入自己的道法才行。她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王错的灵宠和对方的阵法,思考着若是自己该如何破解。
同境界的阵法固然高明,但阵法的原理既然是灵力的编织,那么只要破坏掉它的运行路线,阵法不攻自破,俗称——拆迁流。
王错的挑战很快就结束了,他没有再挑战别人,下台调息去了。
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上去,朗声道:请战坤门李心桐。
哇,这是兑门的吕师兄。飞英精神一震,八卦道,他喜欢李师姐!
李心桐是个痛快的性子,飞身上台:来了。说着抽出长剑,英姿飒爽,看看今年你能不能赢我。
吕师兄说:输了,十年我再来,赢了,请师妹赏脸,让我做东请顿饭,如何?
台下爆发出强烈的起哄声:答应他!
李心桐大笑:你先赢了我再说吧。看招!
兵器相撞,清脆叮咚。
我压一块灵石,肯定是李师姐赢,李师姐赢了肯定挑战小师叔。飞英摇头晃脑,年年如此,从没有例外。
殷渺渺忍俊不禁:是吗?
肯定是啦,等小师叔来了,他会一直在台上等挑战,来一个踢下去一个。飞英耸耸肩,以前还有下注的,现在都没了。
殷渺渺轻轻笑了声,突然道:哎,别主动告诉你小师叔是我来了。
为啥?
她一本正经地说:万一他要和我打怎么办?
很有可能。飞英一点没起疑,小师叔上次输给你,这次说不定就想找回场子,你们俩要是再打一次……
谁输谁赢都很尴尬,我毕竟是来做客的。殷渺渺体贴地找了借口,回头我再去拜访他就好。
飞英被说服了:唉,我晓得啦。
说话间,吕师兄被李心桐一剑掀翻在地,口吐鲜血。李心桐道:认输吧。
还早呢。吕师兄咳嗽了几声,擦擦唇边的血迹,艰难地爬了起来,师妹不必手下留情,既然是比试,就该全力以赴。
李心桐十分感动,然后毫不犹豫地出了剑。
吕师兄根本不擅长斗法,他是个阵修。飞英津津有味地说,为了李师姐才转成了半个法修,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殷渺渺打趣道:我听说邱烟和林铛修炼刻苦,约莫也是是爱情的力量?
飞英脸皮一抽:我想效仿小师叔不沾……呃……效仿我师父!一心求道,至死方休。
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下结论,有人和你同求长生,未必是坏事。殷渺渺怀疑是不是自己和向天涯当初做了个坏榜样,才叫小朋友对感情视若猛虎。
可是飞英干干脆脆道:没兴趣。
那也好,按照你的心意吧。
不多时,台上的对战到了尾声,一如飞英所料,李心桐赢了。吕师兄拍了拍沾满了灰尘的道袍,长叹了口气:多谢师妹指教,十年后我再来。
旁观者多有唏嘘,有个女修特别同情:吕师兄真的好痴情哦。
她的朋友打趣:那你不如……
话没说完,对方又斩钉截铁地补了句:但我选慕师叔!
朋友们:……
而李心桐十分抱歉地送走了吕师兄,举目四望,平日里豪爽的模样添了丝踟蹰羞窘:那个……请战慕师叔。
飞英握拳一锤手心,大声道:我就知道!
有好事者正想说慕师叔在闭关,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硬生生把这燥热的温度压下去了几分:应战。
周遭一静。
下一秒,慕天光的身形出现在演舞台上,黑衣如墨,一如往昔:请。
李心桐深吸了口气:请师叔指教。
明明是暑热的夏季,天上却飘起了雪花,片片朵朵落入他的掌心,化为一把如冰如雪的剑。
慕天光握住雪际,挥而斩下。
霎时间,冰雪覆盖了整个演武台。
离门的昭天真君对掌门说:灵气受剑意所感,逆转四时,比起风云会的时候又精进了不少。
掌门神色欣慰:不错,天光对易水剑的领悟更深了一层。
场中,李心桐只觉得遍体生寒,凉气钻进骨头缝里,但咬牙忍住,摒弃了杂念,全神贯注地挥出了手中的剑。
灵剑吞吐宝光,气势惊人,然于簌簌落雪中为雪际所阻,剑尖一挑,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攻势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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