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傅知焕的声音,刚才还因为胡思乱想而躁动不安的一颗心,却逐渐的平静下来。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温阮问。
因为有东西想给你看。
什么?
傅知焕说:抬头。
温阮微怔,抬起头。
今天晚上没有乌云,月光皎洁,甚至还罕见地多了几颗星星,衬得原本孤独的夜景,好像一下子变得绚烂了起来。
她笑了声,口是心非:你这人俗不俗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玩月色很美这招。
傅知焕也在笑,许久后才停顿下来,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那些其实是在找借口。
借口?
嗯。傅知焕说,因为我只是想听见你的声音。
一句话,宛若夹杂着春意的风,翻山越岭闯入自己的胸口,宛若瞬间便让心底一片荒芜变得好似春暖花开。
傅知焕有时候的确挺会说话的。
每句话都能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但温阮却从没有他或许是在骗自己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他的语气里每个字都带着认真,又或许是每当望向他眼瞳时,都能无比清晰地从他眼中看到自己。
温阮轻轻地说:…好吧,我也有那么一点想你。
说完这句话,她又不争气地有些小害羞,急促地补了句:挂了。
然后准备挂断电话。
然而,就在这时,听筒那头的傅知焕轻轻笑了几声,慢悠悠地说:小孩,别站在外面吹风,会着凉的。
…?
温阮一个激灵,停住了步子,这也是猜的?
嗯。傅知焕懒洋洋地说,猜的。
或许是风吹得有些冷,温阮揉了揉胳膊,打了个喷嚏,转身进屋上楼回到了房间。
只是说挂的电话,却一直没舍得挂断。
一直磨蹭到大概快十一点的时候,她才小声地问:你还不睡觉吗?
嗯,打算睡了。
温阮点了下头:好,明天见。
不过也可以不睡。傅知焕轻笑了下,尾音稍稍拖长:除非,你说想见我。
…这是什么话啊?
温阮仔细想了想,原本按照她的性格,本来嘴硬几句就挂断,但不知道为什么,却鬼使神差地说:的确是有点想见你。
然而听筒那头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温阮喂了几声都没听到回复,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碰撞声响。
就在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傅知焕的声音再次传来:开窗。
温阮一愣,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往外望了眼。
然后,她看见了院子外那辆熟悉的车。
以及靠着车门,慢悠悠地朝自己招手的傅知焕。
风穿过街道,树叶摇晃传来窸窸窣窣地声响,在一片朦胧的夜色中,傅知焕的身影却异常的清晰。
他靠车而立,身材挺拔,即使相隔许远,却依旧能看出那气度不凡的气质。
温阮突然就有些想哭,鼻尖酸酸涩涩的,眼眶里有几滴晶莹在打着转儿。
傅知焕低笑着垂下眼,声音温和清润:明天再见。
温阮深吸一口气,压住那点哭腔,笑着说:嗯,明天再见。
*
这场订婚宴请了许多人,但和温阮与傅知焕熟识的却不多。
一开场,两人都忙得团团转,各自要接待自己那边的朋友。
你把伯爵搁到我家里来养着,结果自己跑到这里来追女孩?而且你好像十天前才跟我请教怎么追小姑娘,怎么现在都开始订婚了?
赵子琛同傅知焕握了个手,然后咬着牙根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家差点被伯爵给刺杀了?你看见我胳膊上的抓痕没,都是他干的,这费用必须赔给我。
傅知焕问:你礼金呢?
?赵子琛满脸写着问号,他深吸一口气,恨不得伸出手去掐傅知焕的脖子:你他妈是个小少爷,是万恶资本主义家的继承人,家里还住着别墅的那种有钱人?你居然管我这个拿工资的穷人要礼金?你丢不丢人?
傅知焕点了下头,思忖了下:所以你礼金呢?
赵子琛差点没闭过气去,他气呼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拍在了傅知焕手上:给!我们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