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公仪林抬头,淡淡道:我命如妖。
同一片夜色,几十里外,边飞尘和白墨也进行一席对话,可惜白墨几乎只是点头和摇头,边飞尘虽然昔年健谈,但这么多年过去,言辞犀利,多少带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我要休息了。白墨闭眼,简单地交代一句。
消瘦的身体反倒更突显他五官的轮廓,如同利剑一般,锋利,却无情。
边飞尘盯着他的侧颜良久,目光复杂,我负荆请罪的那个晚上,你对我说,等我得胜归来,此事再论,这句话可出自你的真心?
除了风声,没有人应答,远处的仙傀睁开眼,目光如鹰掠向远方,为什么这两个人不能学公仪林走远点谈心?
你对我可有真心?边飞尘步步紧逼。
白墨闭眸不言。
若我当日不对白策下手,今日结局可会不同?
自废经脉,逐出王府,可是出自你之口?
我被囚禁的那几年,有没有一个晚上,你曾后悔过?
林伯,可是你所杀?
不是。淡淡两个字飘出。
没有想到他会开口,边飞尘一怔,白墨不喜说话,记得他幼时,曾在白墨批改公文的间隙,于他耳边喋喋不休说了一个晚上,对方却身形稳如青松,没有丝毫分神。从那以后,边飞尘便明白,白墨若是一开始不想说话,天崩地裂他都不会开口。
王府重地,又是照看于你,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白墨缓缓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没有调查过林伯的背景和家室。
边飞尘嘴唇微微动了几下。
知晓他的身份,我怎会在王府接受你的心意?
他动了动,似乎有一瞬间迟疑,最终还是说道:废你经脉,和策儿无关。
边飞尘的眼中忽然爆发出浓烈的色彩,那是为何?
白墨却是又一次闭口不言,边飞尘却不准备放过他,一字一顿道:告诉我,为什么?
断你成仙路。
这个答案一直放在放在白墨心底,几乎成为他的心魔,可惜从前他不说,今夜他不会说,以后他也不会说。
答案如何又能怎么样呢?边飞尘忽然整个身体放松下来,你我之间,已没有回头路。
白墨肩膀微微一颤,幅度太小,没有人能注意到。
飞升乃是孤注一掷,你让我有牵挂,毁我道心,我下蛊于你,让你与不死圣躯绝缘。现如今,林伯故去,我也不是当年的少年将军,付出这么多,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明白么……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