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顾西辞点点头,我是自私,但是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
沈东湛瞧着他手中的折扇,扇骨晶莹剔透,扇面光滑而无任何字画,只怕是……
你这是亲者痛仇者快,根本不是长痛不如短痛。沈东湛站起身,我不管你是顾西辞还是江南,想清楚你自己在干什么,不要以为自己很伟大,在这件事上,你做得太蠢!
顾西辞没吭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你是对得起顾西辞了,可你对得起顾家吗?你知道苏幕吃过多少苦吗?一颗心,换你对顾家的死心塌地,那么苏幕呢?她全身上下有多少刀伤剑伤和各种刑具留下的痕迹,你又能体会多少?沈东湛深吸一口气。
他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东厂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可知道苏幕现如今还有毒在身?她心甘情愿的,替你挨这一箭,只是想听你叫她一声阿姐,你懂吗?
语罢,沈东湛拂袖而去。
顾西辞狠狠的闭了闭眼,眼角湿润,没想到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可临了临了的,竟还是这样看不透生死,倒不如沈东湛来得心胸坦荡。
沈指挥使!刘徽行礼。
沈东湛没有顿步,大步流星的离开。
见状,刘徽愣了愣,还真是有些闹不明白,沈东湛这急匆匆的来,气冲冲的走,到底是几个意思??
想了想,刘徽赶紧进门,公子?
乍一眼顾西辞面色苍白的靠在那里,死死的盯着那扇虚掩的窗户,不由的心神一颤,疾步上前查看,确定自家公子还能喘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公子,没事吧?
我没事。顾西辞半垂着眉眼,云峰呢?
刘徽松了口气,出去之后便喝了药,这会在角落里休息,只等着沈指挥使他们离开,再回来不迟。
嗯。顾西辞闭上眼眸,你去把他带回来,今儿外头风大,他身子虚,别再吹出病来。
刘徽行礼,卑职这就去,那您好好休息!
去吧!顾西辞叹口气。
刘徽赶紧走出门,回到原位去找云峰,谁知……
欸?
人呢?
云峰早前坐着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口空药碗,人却不知去向。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跑到哪儿去?刘徽挠挠后颈,不由的皱起眉头环顾四周,这地方偏僻,方才是为了避开沈东湛,故意寻的角落,按理说也不可能有人过来。
难道,是云峰自己走的?
可云峰那伤太重,从公子的房间走到这个位置,已经是气息奄奄,再走……不要命了?除非云峰看到了什么事儿,遇见了什么人,要不然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