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苏幕闭上眼。
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在脊背上,刹那间衣衫破裂,皮肉外翻,血色翻涌。
苏幕稍稍绷直了身子,指甲深深嵌入木架中,身形却是浑然未动,亦未喊一句疼,该受的罚一点都不能少,这便是奴才的宿命。
从进入东厂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要承受的是什么。
但是,她不悔。
二十鞭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幺姑鞭鞭到肉,对于原就身上带伤的苏幕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御书房。
沈东湛毕恭毕敬的将盒子递上,账本就在这盒子内,臣不辱使命,回来向皇上复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平身!皇帝端坐在上,低低的咳嗽两声,拿过来!
沈东湛躬身近前,将上了锁的盒子呈到皇帝的桌案上,请皇上过目。
钥匙呢?皇帝问。
沈东湛摇头,臣该死,未能拿到定远侯手中的钥匙,所以……
那你为何不撬开它?皇帝又问。
沈东湛行礼,臣不敢,万一撬坏了账本,如何能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务?再加上,定远侯府穷追不舍,处处埋伏,次次下死手,臣只能连带着盒子一起拿回来,以免账本被定远侯府的人毁去。
行了,爱卿功不可没,朕明日早朝定会重重嘉奖!皇帝的指尖,轻轻敲着盒子,先回去好好休息,等候朕的传召。
沈东湛恭敬的行礼,终是退出了御书房。
爷?宫道上,周南疾步迎上,皇上怎么说?
沈东湛如释重负,出去再说!
宫内都是东厂的耳目,需谨防……隔墙有耳。
回到镇抚司,周南总算可以放松的伸个懒腰。
爷,卑职不明白,您为何要用盒子锁上账本?周南不明白。
沈东湛立在回廊里,掌心抚过腰间的佩剑,帝王多疑,事关朝堂众多大臣,账本内的秘密断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若知道太多,势必会招来帝王猜忌,到时候锦衣卫就全完了!
那您说,是不是因为这个缘由,苏幕才愿意将账本交给咱们,瞧着是受了胁迫,实际上是想摆咱们一道,谁知被您用一个上了锁的盒子化解了?周南心惊。
这么一想,苏幕委实太卑鄙,太诡计多端。
不是!沈东湛大步流星的朝着房间走去。
周南不解,您为何这般肯定?当初这苏幕可是一门心思算计咱们,一门心思要夺了这账本。我就说嘛,在一线峡之前,她就这么交出了账本,未免太可疑!
交出账本?沈东湛皱了皱眉。
交的,是年修提前做好的假账本而已,至于,为何又变成了真的账本,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