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才见道缘回返,瞧见了闭目盘膝的道行:你怎么在这里?
师妹,你回来了?道行闻言睁开眼站起身:为兄已经久侯了。
怎么就你一人,道果何在?道缘面色诧异,一双眼睛扫视着洞穴,露出疑惑。
唉!道行叹息一声,自袖子里掏出一根金黄色毛发,递给了道缘:这是道果师弟托我交给你的,叫你用作寄托法相。
这是什么?道缘接过金黄色毛发,露出一抹诧异,随即瞳孔猛然一缩:金乌的毛发?。
道行摇摇头:既然已经交托宝物,为兄就告辞了。
等等,你还没说道果去了哪里?道缘喊住道行,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有一股不安之意在缭绕。
道行闻言站住身子默然,面露难看之色,过了一会才道:师妹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道果师弟了。
为何看不到?我与他住在一起,想看便看,怎么会看不到?道缘小脸瞬间煞白,声音都开始哆嗦了:师兄莫要开玩笑。
瞧着往日里无法无天的女魔头,如今却好似落魄的野鸡般,道行苦笑:道果师弟下山去寻找寄托法相的灵物了。
什么!!!他怎么敢下山,大荒如此危险,他下山不是去找死吗?道缘闻言顿时面色煞白,露出不敢置信之色,猛然便要蹿出去,向着山外追去。
师妹,你莫要追了,道果师弟练就了一门厉害的遁法,就连我都追赶不及,更何况是你?你若真想找他,便炼化这羽毛寄托了法相,到那时修得法天象地,再出门找他的机会就大得多了!道行一把扯住道缘,眼中满是沉重。他其实心中清楚,杨三阳修行才多少年?修得了几门神通?此次下山十死无生,便是永别了。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都是我的错!若非我将寄托法相的灵物交给四师兄,他怎么会下山?道缘在哭,不断挣扎着道行的手臂,疯疯癫癫犹若是疯魔。
师妹,你的心乱了!你还是安心留在山中修炼吧!道行摇摇头:你这般状态下山,也只是步了道果的后尘而已。再说,他遁法通天,未必会死。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道缘忽然瘫倒在地,嚎啕大哭,声音里满是悲切、悔意:他临走前还要将最珍贵的宝物给我留下……呜呜呜……。
唉,师妹你好自为之吧!瞧着痛哭的道缘,道行摇摇头,转过身去滑落两颗泪水,转身向山下走去。
他和杨三阳数千年交情,在灵台方寸山不断赔笑脸受欺负,难兄难弟的交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只希望你活着回来!道行迈步走下山,回到洞府内闭关修炼。
那一日,道缘一个人坐在山间台阶上哭了整整一日,直至又一次明月高升之时,方才返回山洞,攥着手中的金乌毛发许久不语。
良久,道缘慢慢闭上眼睛:你若身陨,我便为你偿命!待我寄托法相完毕,我便出去找你!
要不要去找祖师,请祖师出关将道果师弟找回来?远处凉亭中,七师兄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祖师闭关了,断然不会轻易出关,那童儿也不会叫咱们去惊扰祖师的!九师兄摇了摇头。
这么说那小蛮子死定了?七师兄面色有些难看。
诸位师兄弟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听九师兄抱怨道:四师兄这做的叫什么事,简直是太龌龊了。
嘘……十四师弟连忙举起手:莫要乱说话,羽化神朝咱们惹不起啊。
此言一出,场中沉寂,似乎压了沉甸甸的石头一般。
憋屈,我去修炼!七师兄猛然站起身,向着自家山头走去。
早日证就天仙才是王道!
就是!就是!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咱们莫要多想了!
……
众人吵吵闹闹中散去,只是所有人心中都清楚,灵台方寸山没有了往日里的那一团和睦,往日里和谐的气氛消失无踪,再也不见了踪迹。
祖师……道果他?
灵台方寸山山巅,立着两道人影。
祖师闻言摇摇头:好一手金乌化虹之术,这一手遁术虽然稚嫩,但却已经有了气魄,不比为师的差。
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道果有自己的缘法。更何况,我从来都不曾看透过他!他身上笼罩着层层迷雾,必然异于常人!祖师感慨一声。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须虎
爽!
要问杨三阳现在有什么感觉?
就是爽!
简直是爽爆了!
金乌化虹之术遁光极快,弹指间万物化作扭曲模糊的影像,不断在其感官中飞速后退,几个呼吸间灵台方寸山已经失去了踪迹。
与憋屈在后山中相比,此时杨三阳毫无忌惮的施展神通,路经那些大妖领地,还不待对方反应过来,杨三阳已经消失在天边,众位妖王一脸懵逼的看着消失在天边的金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风驰电掣,弹指间跨越无尽虚空,杨三阳周身神光流转,整个人陷入一种玄妙状态,对于金乌化虹之术,又增添了几分领悟。
这一飞遁便是一天一夜,扫视着脚下直插云霄的树木,杨三阳降下遁光,只见大树上枝桠长缠绕了一道金光,杨三阳身形站立在枝桠上。
眼中一条金线划过,附近方圆百里内所有气机尽数被其收之于眼中,不由得心中一颤:这就是真实的大荒吗?
大荒中,一道道恐怖的妖气冲霄而起,入目处方圆百里弥漫着十几道堪称恐怖的妖气,不论是那一道妖气,都绝非他所能抗衡。
至于说小妖?
比比皆是!入目处,密密麻麻的妖气,杨三阳也数不清区区方圆百里内,究竟藏匿着多少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