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回纪家这件事, 他不后悔,如果能重来一次, 他依然是同样的选择。
可他唯一后悔的地方, 是回到纪家后,因为忙于纪老先生的安排,以及找寻合适的骨髓, 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和孩子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亦然的骨髓是匹配的。
纪云见倏然站了起来,匹配?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纪少诚淡淡道: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做错了很多,有些事我不配解释,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你合该是恨我的。
纪云见沉默。
说恨其实也算不上,都是父子,没什么好恨的,当年他只是不明白,因为不明白,这股子火便憋到了如今。
那您就打算见他一面,什么都不做?
纪少诚笑道:有些事情得慢慢来,不能急于一时,那孩子虽然性子软,却是个倔的,只怕有自己的考虑,或许,早就不记得我们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不记得我!
纪少诚摇头,三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
纪云见却无比笃定,因为在军营时,他能真切感受并体会到骆苏深深的隔阂与抗拒。
如果是一个从未谋面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何来的隔阂与抗拒?
现在放心了?
纪云见敛了脸上的急色,全身强行放松,懒散靠在沙发中,吊儿郎当一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纪少诚开始撵人,既然放心了,那就走吧。
别啊,爸,我这千里迢迢赶来,沙发都没坐热,纪云见看了眼手上腕表,快六点了,咱们爷俩也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纪少诚起身,行,反正,多你一个不多。
打开酒店房门,纪少诚看了一眼骆苏房间方向。
纪云见见状问道:爸,需不需要我去问问?
纪少诚敛眉,沉声道:算了,不合适,先走吧。
纪云见看了隔壁房间一眼,不置一词,暗地里悄悄口袋里与纪云深的通话挂断,紧跟纪少诚身后。
而在纪少诚隔壁房间,骆苏从下午三点便一直在等骆绎到。
等到了五点半,这才听到了敲门声。
他迫不及待将门打开,房间内视线昏暗,走廊的灯光逼得他下意识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