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上,车子缓缓启动,爱丽丝与老婆婆她们挥手告别。
我既是难过,又觉得感动。难过的是,舅舅舅妈已经不在人世了,而表弟可能还活着。感动于老婆婆一家人对我的帮助,和那一份久违的亲情。
看着手上表弟的照片,我有些恍惚。表弟白白胖胖的,粉雕玉琢,极是可爱。
最大的照片是拍的彩色全家福那一张,但也不过一岁多的样子,额头还点着一粒美人痣。犹记得小时候,妈妈们总会用口红给小孩儿点上。
九阴安慰的抱抱我:别难过了,我已经把照片拍好了传给了一个朋友,从此刻开始,无论正规渠道还是非正规渠道,都已经有人去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我点点头:恩,谢谢你,九阴!谢谢你!
吱——的一声急刹车响起,我与后排的九阴、爱丽丝稳不住身形,撞到了前排座位。
九阴有些生气,摸摸我的额头,对着前排副驾的长江吼道:怎么回事?都撞到了夏雨了!
呃,长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老板,前面有很多老乡,拿着棍棒铁锹,不让我们走!
哎哟——嘶爱丽丝可能撞得最厉害,龇牙咧嘴的,额头已经鼓起来一个包,诧异道:为什么?难道,有人修路?
司机回头,一口的川普:老板儿,我不晓得啷回事,但肯定不是我的原因,我们都是本地人,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啊?
什么?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一头的雾水,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江早已下车去问情况去了,九阴拍拍我的手,安慰道:你和爱丽丝,就在车上,不要下车,我去看看什么情况!说完边也下了车。
我看到车前不远的地方,早有人在路中央拦住了几块大石头,幸亏司机刹车及时,不然,要是撞上去的话,冲到路边,或者是侧翻,都有可能。因为这里都是山路,路两旁,都是落差较大的田地之类的。
不少老乡对着车子指指点点,气愤不已的样子。
司机拿不定主意,一头雾水:这是啷个搞滴哟?我头一回儿来,也没得罪哪个,这是几个意思哦?
转过身,看着我和爱丽丝,目光来回:幺妹儿啊,你们是不是得罪了哪个老乡啊?哈是你们该别个的钱没还啊?骗了老乡啊?
爱丽丝有些愤愤不平:怎么可能!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怎么可能欠老乡的钱?怎么可能去骗老乡?真是的!
我拉拉爱丽丝的袖子,对着一口黄板牙的司机说:我们前天刚来的,是来寻亲的,并未与老乡有什么过节啊!况且,我就是隔壁村儿,老孙家沟的!
司机挠挠头,一脸的不解之色:那我就不晓得咯!反正这些年吧,小村子都合并了。孔家村啊,和孔家村附近的村子,全部都合并了的!我看这个势头,蛮不好的!
爱丽丝还是不懂,问道: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不过是来走亲访友的而已!拦路是几个意思啊?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哼!
司机有些讪讪起来:啷个晓得嘛!你又说你们没搞什么缺德事!那啷个晓得嘛!反正,肯定不是冲着我来的!幺妹儿,你们要注意啊!
我心下有些凉意,莫名其妙的,不许我们走?这是什么意思呢?
咚咚已经有人敲窗户了,吓了司机一跳,司机打开窗户:老乡,么子事啊?啷个不许我走啊?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地?
你可以走嘛!没得问题!但是了,我们书记不许她走!就是你拉的这个女的,不许她走!
我听得越发的不懂,凉意渐渐浸透了四肢百骸,问道:为啥呢?
看着我的一脸莫名其妙,老乡有些讥诮,翻个大白眼:你自己搞了啥子事情,你心里清白!就别装了撒!
我、我做了什么?我越发的糊涂起来。
然而这位老乡并不欲与我多说,对着司机道:你不过是镇上一个拉活儿的司机,这趟浑水你犯不着趟,你赶紧走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司机回头,看着我和爱丽丝,有些为难的样子,这不好吧?我都收了钱的!啷个好不拉人走呢?
呵呵,老乡冷笑起来:那你自己看咯!是以后都不敢往这个地方来,还是怎么样,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