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卢比。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据柳余观察,像是觉得贱卖了。
不过:
卖的螳螂。
所以…很骄傲吗?
还剩下多少?
一百卢比。
柳余:……
这败家男人。
算了。
盖亚, 不要再卖画了, 我不喜欢你的画给别人拿着……
真实的理由是,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太轻而易举了, 太过易得的人生,连情感都来得敷衍。你的酒,画,别的……我都不想跟人分享。
如果你坚持的话。
他看了她一眼, 答应了。
柳余立马就高兴地亲了他一口:
你最好了,盖亚!
他嘴角抿了抿, 似乎想将那不小心翘起的嘴角抿平——
柳余觉得,这一刻的盖亚, 连大痦子都可爱爆了!
环顾左右,毛巾架上的毛巾折叠整齐,水盆里的水已经打来,冒着热气,还有放好的盐的毛刷……
一颗冷掉的心,倘使被一个人时时刻刻地揣在怀里捂着、暖着,怕你冷,怕你热,怕你受委屈,怕你不高兴……
怎么不会热起来呢?
柳余眨了眨眼睛,眨去那一点水汽:
我去洗漱……等完早饭,我们去买些农具,看看附近的荒地,怎么样?
在等待他身体醒来的时间内,也许可以做些事。
斑!
[贝比!]
就在这时,一只灰扑扑的鸟没头没脑地从窗外冲进来,一下子钻到柳余怀里,又一个激灵,被一根手指拎了起来。
斑斑挣扎了起来,见挣扎不脱,就干脆不动,只是用那小小的黑豆眼对着对方的绿眼睛,又看看对方宽宽胖胖的的脸,和脸上那颗大痦子,眨了眨:
[贝比!你居然又找了个情人?!噢,光明神在上,还是个丑八怪!]
柳余:……
她怜悯地看着灰斑雀头上新长出的翎羽。
[天哪,丑八怪!好丑好丑好丑!贝比,如果一定要换情人的话,斑斑投路易斯一票!毕竟,他很英俊。]
他很英俊?
丑八怪的声音还挺好听。
斑斑昂着脑袋想。
投路易斯一票?
丑八怪的声音挺耳熟。
斑斑继续昂着脑袋,用那小脑瓜使劲地想、拼命地想——
斑,想不到。
我看你头顶的羽毛也该修一修了。
在一声惨烈的斑叫后,斑斑捂着光秃秃的脑袋,哭了。
它终于知道这双恶贯满盈、专拔鸟毛的罪恶之手属于谁了。
斑斑斑!……
[神?丑八怪?…神?丑八怪?…神是丑八怪,丑八怪是神?……]
斑斑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仿佛被秃头打击得只会这两句。
要不是柳余知道斑斑天生胆小怕事、小脑袋不发达,恐怕要以为它是故意了。
她将手按到男人宽厚的手背:
别跟一只鸟较劲,盖亚。
可它说我丑,还说……要你和路易斯在一起。
男人脸上的大痦子和他的不满一样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