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森然而压抑的牢狱在视线里,只剩下了一个黑色的点。
渺小到似乎轻轻一揩,就能揩去,可她的心却猛地一悸,狠狠揪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叽叽叽的声音从脚边响了起来。
她诧异地看去,一只灰扑扑的小老鼠用爪子使劲吊着她的裙边,小身子在那一抻一抻的。
叽叽?
柳余诧异地弯腰。
当对上那双乌溜溜的、冒着精光的眼睛时,一下确定了:这就是那只啃了她一口、还被她敲了一笔宝藏的灰老鼠。
弗格斯小姐总是很受这些……路易斯低笑了一声,动物们的青睐。
奇怪的天赋。
路易斯懒洋洋地坐在船只中段,满不在乎的表情让他的英俊更加生动。
宽大的黑斗篷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任娜塔西抱着,只是看向柳余的眼里带着炙热的力度,像有把钩子。
可惜,柳余对钩子免疫。
她见过更美、更强大,也更让人无法抗拒的存在,至此后,所有的皮相对她来说,只是寻常。
弗格斯小姐,您难道没有问题问我?
谢谢。柳余没有问题,却诚挚地道了声谢,如果不是您,我恐怕还要在梅尔岛上呆一段时间。
路易斯!娜塔西不安地将自己靠得更紧,她已经失去了神,不能再失去路易斯了,您、您……
娜塔西,听话。
路易斯低头,朝她微笑。
娜塔西将抗议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柳余不耐烦看这一对:
我想去最近的镇子,利特尔大叔。
她有股预感,如果现在不赶快,那么……她将永远都走不了。
利特尔看向英俊的主顾大人,等候他发话。
他可是有职业操守的。
利特尔先生,按弗格斯小姐说的做。
好嘞!
小船在大海中破浪而行,路易斯的目光落到船头:
你看起来很紧张。
柳余忝了忝嘴:
是的,我很紧张。
放松……我给你讲个笑话。
路易斯抚摸着怀中女孩的头,声音低而温柔,从前,有只黑乌鸦,噢,它不重要。黑乌鸦一直被白天鹅养着……
他讲得语无伦次,不像是个会讲笑话的。
白天鹅是最高贵最富有的,他拥有一整片池塘……只是池塘里经常会有一些外来的小虫子,白天鹅总是毫不留情地将这些虫子撇开或杀死……但有一只小虫子不同……
您想说什么?
柳余听出来了。
小虫子披了一件白天鹅喜欢的外衣,她无数次地对白天鹅表白,她挡在白天鹅面前为他抵御危险,还为白天鹅死过……白天鹅感动了,他爱上了这只虫子……可后来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虫子是白天鹅最讨厌的外面物种,白天鹅将虫子关进了笼子,但给了她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只是,虫子再也没有未来了……
你说,虫子该怎么做?
柳余的脸沉了下来:
路易斯先生知道的,真是出乎意料的多。
相信我,活得久了就会知道很多秘密……路易斯微微笑了起来,父神太高傲了,他不像我,我喜欢狡诈虚伪的人类一起玩,父神啊……他太纯净了,就像这世界最后一块水晶……
你们在说什么?
娜塔西直起身,我怎么听不懂。
噢,乖女孩不需要懂。路易斯将她的头重新按到回去,弗格斯小姐,如果你是虫子,你会怎么做?
为了生存,当然是……奋力一搏。
柳余冷冷地道。
好!路易斯拍了下掌,弗格斯小姐不愧是我见过最狠心、也最舍得下的女人,那些女人,总是耽于情爱……
那么,我送你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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