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想着薛挽香素喜品鱼,她指着水牌道,就要这两个。
店小二一愣,看向一旁的苏夫人,眼里有几分求助。
薛挽香在桌下捏了捏苏哲的手,浅笑道:我虽喜欢吃鱼,可也不能一桌子都是鱼呀。要剪云斫鱼羹就好,再添个龙井竹荪。
苏哲方知道,原来虞公断醒也是鱼菜。
等小二哥打着千儿走了,她托腮问道,虞公断醒这名目,可有什么说法?
薛挽香随手斟了两盏茶,一盏推到苏哲面前,一盏捧在手里,眼中似笑非笑:这是个古方菜色,听说南北朝时便有了,相传是南齐祠部尚书虞悰所创制。虞公擅煨鱼,常有人寻其方,虞公皆一笑回绝。有一回齐武帝酒醉,虞公做此鱼为武帝醒酒,武帝甚喜,将做法带回了宫中,给御厨烹制,慢慢才流传了下来。所以取名,虞公断醒。
此鱼能解酒?这般神奇?真的,苏哲的关注点,总是很偏。
齐武帝也曾这般问虞公。薛挽香转着茶盏逗她:你既喜欢,不如换了这道鱼菜尝尝?
此刻不曾饮酒,何用断醒。苏哲两腮鼓鼓的想了一回,还是好奇:你先说,它为何能醒酒?
薛挽香见她两眼放光,盛满了孩子气的好奇,抬手在她脸颊上一掐,方笑道:因为这是一条醋鱼啊。
苏哲眨眨眼,语气有些儿试探的味道:你是说,它用醋做的?想想不对,又问:虞公也是这般回答了齐武帝?
薛挽香实在忍不住笑,一手扶着桌案一手掩着唇,眼眸都弯成豌豆了。
店小二举着漆盘送菜,再取两只碗,给她们盛了汤。一道剪云斫鱼羹,红红绿绿,做得煞是好看。
赶了一天路,难免饥肠辘辘,苏哲夹起一块鱼腹放到对面的小瓷碗中,见薛挽香抿唇一笑,才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夜里各自洗漱毕,苏哲盘腿坐在床沿,秀气的眉头微皱着,百思不得其解。
薛挽香摘了玉簪和耳珰,回头看她一眼,吹熄了灯烛,钻到床榻上。
苏哲躺了一会,翻身侧对着她,问道:齐武帝问了虞公之后,虞公怎么回答?
昏沉的夜色中薛挽香目光微凝,见她还在纠结这事,又颇有些无奈。
苏哲蜷过去,在棉被子底下拉她的手,许久未曾有过的撒娇:说嘛。我想知道。你不说,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