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婆子也到院子里来了,看到水井边站着两个年轻人,那少年郎长得俊俏,正眼巴巴的瞧着姑娘家,大姑娘的模样儿更是说不出的出挑,两个人不知说到了什么,姑娘家绯红了双颊,却没给少年郎一个好脸色。
大约还没追上呢。
厨房婆子想着,会心一笑,想到自己年轻时,她家里那位还没说开,也曾这般心心念念的期望。
秋风天里日头辣,小哥儿不若搭把手,赶紧洗好了衣裳,别把人晒坏咯。厨房婆子朝着井边笑说一句。
薛挽香正别扭着呢,忽听有人说话,吓了一跳,话里话外还带了调侃,她的脸更红了。苏哲伸手过来拿她手里的衣服,她在她手背上一拍,护着衣裳到旁边洗去了。
一起洗啊,快一点。苏哲一撩袍子就要帮忙。
走开啦!薛挽香拧了湿衣服放到大石块边上,才不要告诉她新买的衣裳很好看,没必要这会儿就弄皱了。
苏哲看她莫名其妙的炸毛,等了一会,见她一件一件都洗好了,又搬了大木盘将水倒掉。苏哲将衣裳展开来,细心的抖平,晾到支起的细竹竿上。
薛挽香眼风扫到了,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里,苏哲掩好房门,见薛挽香坐到方桌旁,斟了一盏茶。
她也乖乖坐到桌子的另一侧,稍待了片刻,才觑着她脸色问:方才……我冒犯你了?
薛挽香捏着茶盏,慢慢的看了她一眼。茶还热着,沁得手心发烫。她摇摇头,回道:我只是,一时不习惯。
苏哲低头看看自己,嗯,是有些不大一样。
既这么着,无人的时候,我们依旧以姐妹相称便是。苏哲说着,也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她抿了一口,笑道:论起来,与姐姐相识这么久,委实还不知姐姐芳龄几何。我今年十七,姐姐呢?
薛挽香看她忽然论起姐姐妹妹来,其实更不习惯好吗!可是方才已经那般说了,也没法子改口的,只得无奈道:我也十七。
哦?苏哲的眼睛亮亮的,衣冠楚楚更显得唇红齿白,我是五月生的。姐姐几月?
薛挽香一愣,扭头不看她,我不告诉你!
苏哲眨眨眼,难得聪明了一回。她放下茶盏,笑出一口小白牙:我知道了,你是五月之后生的,你比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