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种地是大事,他一个生产大队长做不了那么多的主,不敢拿着全村的所有地去冒险,但是这二十几亩贫瘠到无法种麦子的地,他觉得他还是可以做主的。
关于这件事,其实萧九峰已经和他谈过了,觉得应该低调,自己想试就悄悄试,不能声张,最好也别让公社里知道。到时候万一种出来可以,就是大功一件,可以经验推广,万一不行,只能悄悄地认栽了。
萧宝堂同意他这个说法,他一向赞同他叔说的,无论他叔说啥。
用别人的说法,就算他叔放个屁,那他也觉得这个屁实在是英明神武。
萧宝堂也和大队里其它干部商量过了,大家都没意见,于是就这么决定了,弄黑麦子。
可是谁去弄呢,当然是萧九峰。
萧九峰其实不太想出这趟门,这要去东北弄,路远,一路上折腾不说,关键还得和自家那小东西分开一段时候。
上辈子加这辈子,他也活了将近六十年,这六十年,他一直没女人,也不觉得怎么了。
但自从有了这小尼姑,算是激起了他的渴望,总是想,天天晚上回家搂着都觉得没够,更别说要分开这么多时候。
但萧九峰想想,这事也是没办法,村里的人都没出过县里,出去连火车怎么做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去找黑麦子,这事也只有他去办才能放心了。
于是这一天,萧九峰要出发了,出发去东北买黑麦子种。
萧九峰出发的头一天晚上,神光满心都是舍不得,老晚不睡觉,在那里给他坚持包袱,包袱里有衣服吗,有,有鞋子吗,有,有牙刷吗,有,有烙饼吗,有……
她自问自答,在那里念叨,念叨过一遍后,忍不住再去检查第二遍。
检查着检查着,她就红了眼圈,喃喃地说:你要出门了。
萧九峰躺在炕头,伸展着修长有力的大腿:好了,睡觉了。
神光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可是我得检查下,我是不是应该把你的粮票和钱缝到贴身的口袋里,免得被人家偷走啊?
萧九峰:不用。
他自认活了两辈子,敢偷他东西的人还没出世。
然而神光依然不放心:你说你在外面,万一出事怎么办,那我不成了寡妇了?
萧九峰:……
他头疼地道:你是在咒我吗?
神光一想也是,赶紧说:呸呸呸,我瞎说什么呢,我收回我说的话!
萧九峰却有些受不了了,他伸出长臂来,一把将她掠上了炕:得,咱赶紧睡觉吧,再耽误,天都亮了。
临走前这一晚,他怎么也得来一个痛快的。
但是神光却没想那种事,她还在沉浸在离别的哀伤中:九峰哥哥,你在外面一定得小心,别被人家欺负了。
萧九峰亲了一口她的耳朵:放心。
神光:你在外面,遇到好看的姑娘可别看人家,你如果瞎看,我会生气的。
萧九峰亲了一口她的脖子,含糊地说:知道了。
神光:你在外面——
话说到一半,她低叫了一声,是萧九峰在咬她,咬她脖子。
神光:你干嘛!
萧九峰低哑地道:做个记号。
这块脖子是要露出来的,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别的男人看到后,就得掂量掂量了。
神光疼得委屈,泪水溢出,睫毛都湿润了:干嘛?
萧九峰凝着她,却是道:我怎么样,我知道,我放心我自己,但我不放心你。
神光就想踢他,乱扑腾着踢:你坏死了,怎么不放心我,我多乖啊!
他才让人不放心呢!
萧九峰黑眸深得看不到底,捏着她的腰,哑声道:你是性子乖,但这身子,这脸,不乖。
****************
萧九峰离开了。
萧九峰离开的第一天,神光想他,想得神魂颠倒,想得欲罢不能,想得吃饭都不香了。
萧九峰离开的第二天,神光想他,想得哭了,一个人捂在被子里闷闷地哭。
萧九峰离开的第三天,神光想他,想得爬起来,给自己做了一顿白面条,吃着白面条,心里觉得舒服了。
萧九峰离开的第四天,神光依然想他,不过神光已经愉快地和宁桂花啊萧宝堂萧宝辉媳妇聚在一起说家常缝缝补补了。
哟,你们有没有觉得,咱神光现在看着越来越滋润了。宁桂花突然这么说:我怎么瞧着,现在比当初更好看了,美得跟一朵花一样,看这小脸蛋,粉扑扑地嫩!
萧宝堂媳妇感慨:我九叔疼小婶婶,小婶婶养得好。
萧宝辉媳妇赞同,不过却提出了另一个观点:也是小婶婶人家天生丽质,长得好!要不然九叔能那么疼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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