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声响起,打断了苏曜的话。
苏曜下意识心一慌:骆姑娘又要语出惊人了。
骆笙显然不会令这位享尽女子爱慕的男子失望:我猜不是盛二姑娘因为你做出这种事,而是你让盛二姑娘做出这种事吧?
苏曜变了脸色:骆姑娘不要说笑。
说笑?骆笙挑眉,嘴角挂着讥诮,苏修撰以为我这么闲,把你弄到这里就是为了说笑?
苏曜语气坚定:总之骆姑娘误会了,我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骆笙笑了:就是没有理由才让人想不通。你若有个正经理由,我不早就猜到了。
苏曜一口闷气上涌,竟无言以对。
这般满口歪理又振振有词的女子,他是第一次面对。
骆笙露出几分不耐:行吧,苏修撰不想承认也罢,这个问题没什么要紧,那就问第二个吧。
苏曜心头一凛,定定望着她。
骆笙目光平静如水,令人猜不透心思:苏修撰为何能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这个问题一抛出,饶是苏曜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也不由满眼惊愕,继而寒意从心头冒出,瞬间爬满脊背。
这绝不是那个曾对他死缠烂打的女孩子!
骆笙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苏修撰处处针对我,一心要置我于死地,究竟是为什么呢?
苏曜心中疾风骤雨,面上竭力维持着平静:我完全听不懂骆姑娘的意思。我与骆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与骆姑娘过不去?
我这不是在问你么。
苏曜正了脸色,语气真挚:我没有想过伤害骆姑娘,也没做过伤害骆姑娘的事。
骆笙嗤笑:你觉得我会相信?
苏曜深深望着她,温声问:骆姑娘仅仅因为怀疑,就要我性命么?
骆笙暗叹口气。
不得不承认,苏曜很懂人心,没有确凿证据她确实不会要他性命。
不只是苏曜,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有些底线总要守,复仇不是任由自己坠入深渊的理由。如果对谁怀疑就可以动手杀人,她岂能保证不出错。
这世上,唯有生死无法回头。
手伸入袖,冰冷的匕首抵上苏曜脖颈:苏修撰觉得我不敢要你性命?
苏曜面不改色笑笑,闭上眼睛:骆姑娘尽管动手吧。
骆笙握着匕首,目不转睛盯着他:你不怕死?
苏曜睁开眼,望过来的眼神格外深沉:也怕,也不怕。倘若骆姑娘以我的性命威胁让我承认一些子虚乌有的事,那我情愿一死。
骆笙收起了匕首: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罢了,我懒得与你费口舌了。
苏曜听了这话心头一喜,压下激动问:那我可以离开了么?
骆笙错愕看他一眼:你想得有点多。
苏曜被噎得顺不过气,好一会儿才问:骆姑娘难道要把我留下?
不行么?骆笙淡淡反问。
苏曜笑了:骆姑娘莫非忘了我是朝廷命官?家人与同僚察觉我失踪定会寻找,要是在骆姑娘这里找到,恐怕会连累令尊。
骆笙嫣然一笑:苏修撰操心得还挺多。
苏曜:……
骆笙懒得再与这人共处一室,扬声喊:红豆。
红豆推门而入:姑娘您吩咐。
带走关起来,别让人跑了。
红豆一拍胸脯:姑娘您放心,保证插翅也跑不了。
小丫鬟利落一个手刀,扛着被打晕的苏曜走了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骆笙走至窗边,推开了窗子。
夜风吹进来,吹散了屋中闷气。
骆笙望着皎洁明月,微弯唇角。
也不知道等永安帝的人包围骆府,最后在大都督府中找到了状元郎苏曜,会怎样呢?
第510章 一杯酒
转日,骆大都督听说了一件事:状元郎苏曜彻夜未归。
有说是苏修撰酒后遇到歹人出事了,也有说是在金水河上的某座画舫中流连忘返。
这个苏曜,定是去金水河逍遥了,斯文败类总有露馅的一天。面对骆笙,骆大都督说起这些并无避讳,若非这个时候不想节外生枝,我早就把这畜生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