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州曾经中过举,又仪表堂堂,配给孙女再合适不过。万绵阳心里装的全是何之州。
刁当当摇头,劝道:他既中举,为何圣上没有留用?可见此话有假。再说他相貌太过于英俊,内心必定风流。这样的男儿,不是好归宿,更别提招他上门。
奶奶!万绵阳撒娇不成,只能愤愤不平。
如今他只是我家一个护卫,想来也成不了大气候。刁当当苦口婆心地劝,绵阳,你别被他花言巧语骗了。奶奶是过来人,知道这种小郎君,没几个真心。相信奶奶,定错不了。
我不听!万绵阳不听劝,甩开刁当当的手,负气离开。出门时,迎面遇见两位继母,她狠狠瞥了一眼。
关婮嘴快,好心地问: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万绵阳眼睛发红,像是要哭。
别管她。姚淑女扯着关婮衣袖,低声提醒。拉着关婮进门,见刁当当紧锁眉头,立即亲切地喊了声,母亲。
面对心里讨厌的人,还能如此热情?这般做作的事,关婮实在学不来,这可能需要天赋。
可是绵阳又任性了?姚淑女笑着站到刁当当身边,一边捶肩捏腿,一边笑着劝,姑娘家大了,心里难免有些小九九。母亲若是信得过我们,不如让我们过去开导开导她,毕竟终究是要嫁人的。
还是你懂我的心。刁当当叹道,这几个孩子,没有亲娘在身边,往后,只能指望你们呐。
关婮笑笑:母亲放心。
这时,门外走进来个丫鬟,急匆匆的脚步,便能猜出她即将要说的话必定事态紧急:老夫人,不好了,少爷在学堂被打了。
万华彤被打,这还得了!关婮与姚淑女大吃一惊,如小皇帝霸道一般的继子在学堂被打,那这恶狠的婆婆还不把学堂给掀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再异口同声地大声反问:竟有这种事?如此惊讶,自然是做给身旁的婆婆看。
说完,两人又心照不宣地看对方一眼。这种眼神在她们自己心里叫默契,但在身旁下人眼里,就叫磨镜了。
这回让谁过去呢?禀报的丫鬟问。
刁当当面露为难,颤抖着嘴唇,并未立即回答。
关婮见她那样,便以为她担心孙儿,于是自告奋勇地道:母亲,我也担心彤儿,想过去看看。此事不如交给儿媳。
姚淑女诧异地看向关婮。
也好。刁当当略微顿了顿,才颔首答应,那你要当心些。与老师好好说,切莫开罪与他。
儿媳明白。
姚淑女担心关婮吃亏,忙道:母亲,我也一同过去看看彤儿。
快些去吧。
路上,两人绞尽脑汁,始终无法参透为何刁当当不着急,还同意让她们俩前来处理此事。
赶到学堂后才知晓,原来被欺负和挨打的人,并非万华彤,而是他的同窗。
被打者鼻子流血,嘴唇红肿,坐在凳上哭,眼泪与鼻涕混为一谈,个头又小,看上去令人心疼。
身后站着两三个同窗孩子,皆满脸愤怒地瞅着万华彤。相反,万华彤满脸得意,趾高气昂的,身旁围着三五个同窗,神情大致相似。
见过老师,关婮见惯了孩子打架,这种场面其实都是小场面,但不得不假装无知,这……
彤儿,你可有哪里受伤?姚淑女会做戏,上来就搂着万华彤左看右看,瞧他是否吃亏。
万华彤不耐烦地推开她:没有。
老师皱眉,愤愤不平:他怎会受伤!你们瞧瞧,他们将人打成什么样了。实在太过分了,课堂上捣乱也就罢了,竟还在园子里欺负弱者。今日看谁不顺眼,便拖到茅房里暴打一顿,明日看那个不快活,又围起来恐吓踢打。如此不顾王法与伦理之人,我学堂是断断不敢要的。
上学半年不到,已被两所学堂开除,这种学生简直就是个祸害。老师气愤,这回送金子也不能留下。
原来此前万家贿赂学堂老师,关婮尴尬笑笑:老师说得对,但是我觉得孩子还小,只要好好教导,还是能挽救的。
老师讥笑:你也知道用‘挽救’二字,看来你们很清楚他的秉性。既如此,即刻将他领回去吧。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关婮赔笑。
没有!老师甩袖,别头,生气。
老师,烦请您再通融通融。关婮继续赔笑道,孩子们的医药费,我们一分不少,再赔偿一些。您看,可好?
老师压根不搭理。
算了,关婮。姚淑女看不惯老师那副高傲的派头,不就是小孩子打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谁家孩子没打过架。该赔的医药费,我们都会赔的。彤儿,走,母亲带你回家。
调皮的万华彤当真听话,任由姚淑女搂着他肩膀,走出学堂。
关婮尴尬,朝老师和学生们笑笑,给了些银两,往后退了两步,行了个大大的道歉礼,仓皇而逃。
出了学堂,姚淑女问:你当真经常在学堂打人?
但凡不愿服从我的,我都要揍。万华彤骄傲地道。
姚淑女偷偷递给他一个白眼,又看向关婮,咬牙切齿地做鬼脸。
关婮匿笑,劝道:彤儿,在外面,不可以这样打人。打架事小,伤人是大,再说他们是你同窗,你怎能……
不要你们管!万华彤直接打断她的话,推开姚淑女,气愤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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