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向岳母欠身:孩儿先走了,母亲若有事,随时派人到公爵府知会一声。
言夫人将孩子们送到门前,三人回眸看那一头,方才还打架的人已经相谈甚欢,她无奈地一笑,对女婿说:你岳父就是这样的人,瞧瞧,把女儿女婿都丢下不管了。
祝镕不以为然:父亲高兴就好。
夫妻二人坐马车离去,虽是虚惊一场,也叫人累得慌,坐定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扶意很是心疼:镕哥哥,实在辛苦你,肩上担子那么重,还要顾全我的家人。
祝镕道:不然怎么是家人呢,父亲母亲替我们照顾平珒那么久,难道不麻烦?
扶意心里舒坦,依然谦虚:那不一样嘛。
祝镕说:爹娘把你带来这人世,就是对我最大的恩德,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没头没脑的情话,惹得扶意脸红,轻轻嗔道:没个正经。
他们回到家中,韵之已经到了,并告诉了祖母这件事,祝镕因公务在身,到家后就离开,便只有扶意一人来跟前。
老太太听说后道:时日长了,大事小情难免是要欠人情的,对上对下都一样,你们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涵之也会体谅家人的难处。
这个叫施展的人,我也听说过,延仕说当年科考,施展没到京城,他觉得自己和三哥哥必定不相伯仲,是能到皇帝跟前一决高下的。韵之则气哼哼地说,那一届佼佼者并不多,谁想到……
她白了扶意一眼:都是你们。
扶意无辜:怪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主考官。
老太太嗔道:你这丫头,又欺负人。
韵之撒娇:那您的孙女婿,被人欺负那么多年了,这辈子还能为他正名吗。
扶意笑道:我却觉得,延仕并不在乎,他的心胸那样豁达,在闵府这样的人家,养出这样的品格,换做寻常人,莫不是崩溃绝望,就是同流合污了。
韵之骄傲又得意:我家相公,自然是出淤泥而不染。
老太太吩咐芮嬷嬷,往宫里知会一声,万一后续还有麻烦,涵之心里能有个底。
李嫂嫂则来张罗午膳,扶意和韵之搀扶祖母往膳厅去,一面派下人去请姑娘们来。
妹妹们来后,就委屈生气,说不带她们去二姐姐的私宅瞧瞧,老太太便答应,过几日各地学生都安顿,街上不再人来人往时,带着孙女们一道去看看。
扶意和韵之,便问起了那位老太爷的姑祖母,是不是真的终身未嫁。
老太太说她当年进门后不久,那位姑祖母就去世了,不仅高寿,更难得一生优雅安逸。她曾去拜见过一次,但没能深交,族里的规矩,是不去打扰那位祖母静养。
韵之问:她是出家了吗,带发修行?
老太太笑道:出家做什么,俗人做的事,她都做,唯一不同的就是没嫁人罢了。
韵之咕哝:那爷爷的太太祖母也是心宽,这要是我爹娘,不得急死,我若不是您养大的,及笄那会儿他们就急着把我嫁出去了。
老太太嗔道:我们祝家可是传承了三百年的家族,都跟你爹娘似的,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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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互相隐瞒的事
韵之笑道:奶奶,从前您可不说这话,还告诫下人不得挑唆我们父女母女的关系,这话叫要是我娘听去,她还不得背过气。
老太太叹道:你如今已成家,是大人了,是非黑白,我不能再哄着你,他们不好就是不好。
韵之指了妹妹们说:她们还小呢。
老太太也对映之和敏之道:大夫人离家,往后再也不是你们的嫡母,但将来若偶遇,还是要以礼相待。你们若要改口叫二位姨娘母亲,奶奶不会阻拦,至于你们的父亲,如何孝敬与侍奉,大哥哥和三哥哥会安排好,也轮不到你们和平珒,我更不操心了。
映之说:昨日到家,我们就去给父亲磕头了,父亲没见我们,连平珒也没见。今日一早,我和敏之又去,碰巧在屋檐下见了父亲一面,可是……
老太太慈祥地问:怎么了,他发脾气撵你们?
敏之弱弱地说:父亲在逗鸽子玩儿,原本挺高兴的,但一抬头看见我们站在屋檐下,突然就生气了,指责我们没规矩,进门不知叫下人先通报一声。
映之说:奶奶,该有的礼数,我和敏之还有平珒都会好好遵守,但是父亲今早说,再不许我们踏足兴华堂。
韵之心疼妹妹们,哄着她们别往心里去,扶意在边上缓缓搅动碗里的汤羹,恐怕惹公爹生气的,并非妹妹们未经通报,而是他摆弄信鸽,被人看见,心虚了。
不知大姐姐是否已开始拦截那些信函,扶意想不明白,大夫人能为了什么再次恢复书信往来,难道是先太子、杨太后。
可是亲生女儿做了皇后,还不好吗,只因大姐姐姓祝不姓杨,就不如外甥来的亲?那太子还姓项呢。
扶意?韵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扶意回过神,随口说:我想客栈里的事,不能再横生枝节,还是要派人再叮嘱我爹娘多加小心。
韵之便又旧事重提:可不是吗,这最难的并不是上了考场答不来题写不出文章,而是人还没进去,就在外头被人使绊子撂下,又或是交了卷,却还被人暗中动手脚
老太太嗔道:你呀,不如满天下嚷嚷去,逢人就说,说上十年五载,至少京城里的人都能知道,你家延仕当年受委屈了。
韵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受委屈,还不让说吗?
芮嬷嬷来岔开话题说:下午您得抽时间,把跟您去的下人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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