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们各自心里都有事存着,可存得越沉重,反而越想见到彼此,只是总也没机会能好好说话,连互通书信都不得自由。
奶奶,我也该回去了。只听慧之道,我回去陪着,娘还能多吃几口饭。
好孩子,去吧,刚好你哥哥领着,我放心些。老太太心下一转,又对扶意说:意儿也去吧,一会儿落了单,回去我也不放心。
扶意起身称是,牵过慧之的手,与众姐妹告别后,就跟随祝镕一道出来。
三人走出内院没多久,慧之又拉了哥哥的手,她在中间,扶意和祝镕在两边,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欢喜。
她忽然松开兄长的手,指着他的腰间说:三哥哥戴着香囊呢。
祝镕低头看,应道:驱蚊的,上次李嫂拿来,说是你们做的。
慧之说:这是言姐姐做的,我们做的七扭八歪,拿不出手呢。
祝镕心头一热,借着灯笼的火光看向扶意,他道:李嫂嫂说,你言姐姐做的送去老太太屋里了。
慧之说:可我认得,这就是言姐姐做的。她转身问扶意,是不是?
扶意敷衍道:这会子太暗,我看不清,反正都一样,是大家一起做的。
慧之滔滔不绝地夸赞扶意无所不能,通诗书礼乐之外,还会配药材做女红,古往今来无所不知。
扶意嗔道:怎么学得韵之那样啰嗦了,还浮夸。
慧之却问哥哥:是不是,言姐姐就是很厉害。
但这会儿,三夫人派人来催女儿回去,刚好半道上遇见了。
婆子们可顾不得什么三公子和言姑娘单独剩下,家里还有个难伺候的孕妇,等着五姑娘回去安抚,不由分说地,领着自家姑娘火急火燎地走了。
那些人,一阵风来,一阵风去,把祝镕和扶意都看呆了,可是久违的就剩下他们俩,香橼早就识趣地提着灯笼走远了。
扶意说:香囊里的药草,要勤些换,久了就不起作用,我会叫香橼拿给争鸣,你记得换。
祝镕静静地看着她,很想开口就问,太师府一案与扶意和郡主是否有关,可他到底还是把话咽下了。
我的伤好了,禁军府的事渐渐上手,并没有人为难我排挤我。祝镕说,你和韵之商量,什么时候合适,我来安排,送大姐回一趟王府。
扶意很感激:只要大小姐身子尚可,这些日子是不错的机会,家里人人都懒懒的,热得不行。
她说着话,便见祝镕脖子上的汗水淌下来,从袖口里拿出帕子带给他:你的衣领都湿透了,快擦擦。
祝镕说:一会儿就换衣裳,别脏了你的帕子。
扶意却硬要塞给他,有些生气地说:这不是一块帕子,是我的心意。
祝镕捧在手心里说:你别生气,我怎会不知你……
扶意抢白道:难道我们见面,就不能说说彼此的事,除了朝廷王府和大小姐,就没别的话可说了?
祝镕满目炽热:太多的话,只是我都攒在心里,想留着将来,大大方方地对你说。
扶意笑道:不如珍惜眼下,谁知将来什么光景?今天你最想对我说什么,就挑那一句,我想听。
祝镕毫不犹豫地应道:我很想你。
那就来见我,难道我在天边?扶意心里是热的,口中则道,我们在江上相遇时,想过将来吗,那现在又何必总念着将来,只要是你能说的话,想说的话,我都愿意听。
祝镕问:那你呢,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扶意颔首,眸光比月色还美:镕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祝镕的心砰砰直跳,又惊又喜地看着扶意,在他二十一年的认知里,这绝不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可是听扶意说来,却将他的心霍然点亮,眼前一片光明。
扶意,你等我!祝镕神情坚定,
我若现去和我爹说,只会换来劝服和阻挠,甚至怕会有人因此伤害你。我当然要娶你,更要在我向所有人开口的那天,谁也无法阻拦地娶到你。
忽见香橼急匆匆跑来,她已经把手里的灯笼都吹灭了,到了他们跟前说:公子、小姐,大老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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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必须是我生的
祝镕不愿扶意被父亲盯上,要她与香橼继续前行,他则从别处绕开了。
待扶意遇上大老爷,彼此不过是客客气气,寒暄几句后便分开。
香橼见大老爷走远了,悄声问小姐:您和公子的事儿,大老爷是不答应的?为何要这样躲开?
扶意淡然道:你看大老爷和大夫人之间,便能明白了。
香橼听不太懂,可她不懂不要紧,只要扶意心里明白,祝镕心里明白,比什么都强。
内院里,祝承乾来见了母亲,老太太不愿孩子们在他跟前拘束,命韵之将映之和敏之都带走。
祝承乾才道:她今日进宫,不知被皇后说了什么,回来后以泪洗面,连我也不理睬,眼下哭得累了,独自一人缩在床角里,不知是睡了还是怎么。
你猜能是什么事?老太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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