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没有。她脸上有了向往的神色, 真不知道和一条龙睡觉是什么感觉?
她又端起酒杯,这回顾匆匆看到了,她从袖口伸出的手臂上都是淡淡的青色菌瘢,那是常年在阴暗的地下才会有生出的东西。
我小时候,有一个道士从我家路过,说我福气深远,大福在后,生命线纵贯手掌,天赋可佳,要收我为徒。谁知那个老东西那时候重病,听了我爹爹对头的话,将我强聘了去冲喜。可怜他身体成了那样,如何尽人事?
顾匆匆客套安慰道:都过去了。
刘月牙喝了这么多,脸上却不见红:本来我觉得那老道士一片胡言害了我,但现在看来也未可知啊,在这个时候遇上圣人……她仰头喝了最后一口酒。
可不就是我的福气吗?
顾匆匆:你怎么知道大仙会答应。
刘月牙笑:当我问‘听说过轮回盘吗’的时候,他的瞳孔变大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驱动轮回盘,可以知晓过去一切。一条龙,本应万众瞩目,但是却没有内丹,而内丹却在你手上——不要说他,连我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手里的酒瓶空了,她松开手,酒瓶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伸出手。
作为这次交易的赠品,我送你一样东西。
她的手指流出~血来,微黑的血滴答一声落在了顾匆匆背包上,然后迅速融了下去,消失无痕。
与此同时,她手心的灼~烧感消失了,顾匆匆伸出手,手心那原本被粉儿果留下的痕迹都消失无痕。
刘月牙道;若是你以后想通了,就烧了那纸人,我便知道了。
就在这时,远处半空忽然轰隆一声,她霍然转过头去,一个身影有些狼狈落下来。
吴时弦吸了口气,又站正,他一眼便看到了这边的光,一边向后摸了下微微散落的头发一边走过来。
匆匆?太好了,你没事。左右一看,老大呢?
刘月牙目光灼灼看着他。
你不知道,外面跟见鬼似的,那些人拽都拽不住。又不知哪个神经病在外摇铃,搞得我气血翻涌,还好我金丹吃得多,不然这鬼东西真要命……
你怎么处理的他们的?我奶奶可好?顾匆匆紧张。
还能怎么处理。我一个个捆了送回去,累死我了。咱奶奶吗?还睡着呢。吴时弦有些心虚收了话头,他没敢跟顾匆匆细说,当时人太多,穿得又少,大姑娘小媳妇的,谁知道哪家是哪家的,天上铃声一响,他头痛中直接捉了以后捆好一个按照由远及近的屋子,然后~进去弄昏扔到了床~上,谁知道对不对。
刘月牙道:小姐不用担心,等天亮了,阴气下沉,阳气升腾,他们自然就会清醒的。
这口气味道着实销~魂。
吴时弦半屏住呼吸艰难问:这位姑娘是?
刘月牙站起来行了个礼,身段婀娜:见过公子。奴本姓刘,闺名月牙。
其实叫月牙还是狗牙对吴时弦来说根本不重要,只是顺口一问。
吴时弦胡乱点了个头,转头问顾匆匆:老大呢?
他来了,顾匆匆心中微定,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通。
吴时弦越听眉心蹙得越紧。
他看了刘月牙一眼,将顾匆匆拉到一旁。
匆匆,我老大真的去了轮回盘。尽然还用这么重的代价?他先是一惊,继而不满看了一眼刘月牙面色紧张,看着顾匆匆,重重叹了口气,可坏了。
怎么了?顾匆匆也开始紧张起来。
坏了!他叹气,你坏了啊。
怎么了?
吴时弦摇头叹气,一副她马上就要大祸临头的模样。
你现在想必也知道你手上的那个环就是老大的内丹了吧。他说,顾匆匆点头,吴时弦又道,可你知道这内丹如何到你手上的?
顾匆匆想起之前厉承泽给她看的来自他记忆的零星片段,有点不确定道:是——骗的?
吴时弦叹气:要只是骗的,那也就骗了。反正老大被骗又不是一次两次,这都已经找回来了,也算不得什么。的确如此,物归原主,前世冤孽已了。
但是这知道骗是一回事,知道真~相是另一回事。他同情看了顾匆匆一眼,挣扎了一下,有些豁出去,匆匆,奶奶对我太好了。我便豁出一顿打也不得不说。我听说过一点以前的事情,你可知道,老大为何如此执着要知道所有的真想?即使到现在还对你手下留情吗?因为他一直觉得你是有苦衷的,当年的事情可能有隐情,他不信你会那样对他。但这回回去,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他痛心道: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头上长着一片草原,就算是草原上的蛇也不行。你说,要是老大真的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还能容你吗?老大向来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的人,靠近天蝎的天秤座。
顾匆匆怔住:你是说当年顾晴娘她?
我听说,当年是顾晴娘喜欢上了一个修士,联合那个奸夫修士布下的天罗地网,目的就是为了老大身上的内丹。
顾匆匆不由想起回忆片段中那个单手执茶的青衣少年,他抬头看向闯进殿内两人的瞬间,目光微动。
但一个人身上得劲基本特质便是隔了无数时间也不会有大的改变才对,顾匆匆对自己的人品还是信服的。
嗨呀,你别不信。吴时弦道,这个消息也是我当年一个女伴说的,她亲眼见过你和那修士在花灯节一起走。他还给了你一只灯。最后,我老大落下悬崖那一脚也是他踢的。
顾匆匆:……
匆匆。吴时弦在地上走了两步,忽的下定决心似的,壮烈道,你先走吧。
就当我刚刚没见过你。你先回去,不管是见顾奶奶也好,还是带着她走也好,你走吧。
小吴特助。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谢我。吴时弦沉重叹息道,不是所有的蛇都是冷血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