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换吧。
她虚掩了门,顾匆匆换好走出来,她看了两眼,过了一会,又看了一眼:走吧。
门在身后关上,鳞次栉比的衣衫看不见了。
顾匆匆问:你好,你知道高总什么时候来吗?
什么时候?我怎么知道。高总的行程都是保密的。她道,看在顾少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不要随便到高总面前晃,她不喜欢那种自以为是耍心眼的女生。
谢谢。
青青将她带到了露台。然后笑了一下离开了。
祝你好运。她勾起嘴角。
说是露台,其实是个特制的花房,玻璃和恒温控制系统,里面如梯田一样层层叠叠种着不同的花木,都是水培植物,雪白的根芽在水里生长。
顾匆匆站在一排颜色各异的风信子花架前。
这些风信子很漂亮。
身后一个声音说。
声音很好听,带着淡淡的沙。
她回过头,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外国青年向她微微笑。
她回以颔首礼。
我叫特瑞特。他微笑介绍自己,翩翩有礼,小姐的眼睛让我想到我的一位朋友。
是吗?
现在更像了。他歪头,坦白来说,有件事可能有些冒昧,但是还是想要提醒一下小姐,不要喝下和您同来男伴的任何东西。
顾匆匆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他的善意:谢谢。
不必谢我。呵护美好的东西是吾等之天性。他看向那些开得热闹的风信子和花前少女雪白的脖颈,纤细的温热的血管在微微跳跃,那里有一种他从未感触过的味道,古老而又悠远的气息,带着禁止和诱~惑。
血牙在唇边蠢~蠢~欲~动,他愈发优雅。
风信子的花语是重生之爱,但紫色却意味着悲伤、嫉妒和忧郁,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顾匆匆向他微微致意,并不打算久留。
他湛蓝的眼睛变得深邃,在金丝眼镜后面看着她:不如我们一起聊聊。
话音刚落,顾匆匆只觉大脑当的一声,身体突然在某种程度失去了控制,她身不由己跟着他,他走得很慢,一只手绅士揽住她肩膀,避免她被旁边的绿植碰到。
她温热鲜美的气息涌~入鼻腔,血族都是记忆动物,再久远的味道,只要曾经触碰过,便烙印在记忆深处,再难忘记。
他微微低头,向她靠近,嘴唇在她脖颈处微微滑过。
他忽的记起了,这是来自古老东方的重明鸟的气息,不,不只是这些,还有更多。
指甲无声变长,他的眼眸颜色愈发浓郁,如同深不见底的大海。
我喜欢东方姑娘。她们不用香水,但她们自带芬芳。他说。
顾匆匆说不出话,她的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男人冷的像冰,那种冰冷和厉承泽不同,厉承泽的冷带着生命的气息,而他,却像是了无生机的走肉。她想要挣扎。
但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法言说的威压自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如同巨兽桎梏她的行动。
露台的门开了,他带着顾匆匆走了出去。
他向来是挑剔的,对于食物如此。他有时候极没有耐心,有时候又极愿意等待,只要最后是这样的美食。
从外面的人来看,不过是一对俊男美女相拥而出,并没有任何人询问。
她想要抬手,但是手腕如同千斤重,她感到手环被震动。
他的手按在了顾匆匆的肩膀。
你的身体很暖。他说,比寻常人体温要高。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个声音。
是你?尖利的不屑的女声带着鄙夷,你怎么来了?
顾百一穿着一身华丽星光礼裙蹙眉站在两人前面,她旁边的女服务员催促:小姐,高总要你现在先过去。
烦人,不就是看面向吗?月月都看。她挥手驱开那个女服务员,歪头打量顾匆匆,哟,怎么又换人了?上次不是傍着厉哥哥吗?真是够够的——
诶,不对啊,你这衣服?——我去你的,这不是我的衣服吗?她面色一变,几乎勃然,你怎么穿得我的衣服?
周围人目光都聚集过来,两三个服务员驻足,还有的赶紧打电话。
特瑞特微笑:这位小姐,可能有什么误会,她是我的女伴,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向您致歉。今天高总生日,一切以和为贵。
顾百一不买他的帐:不关你的事。她转头向顾匆匆,怎么?哑巴了,说话啊——真是……
特瑞特继续绅士道歉,而旁边的服务员也在劝说,顾百一面色依旧难看,但在听见有人准备给自己老妈打电话,还是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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