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细读专研,宁涛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等到肚子饿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夜幕下的山城灯火辉煌,比白日里更显繁华。
宁涛在街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往学校方向走去。白日里了解诊所和研究无名医书的时候他几乎忘记了上午所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又想起来了。他的心里有些担心,可想想又释然了。他都是还剩二十几天命的人了,难道还怕学校开除吗?马福全那种人,打了就打了,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要打!
街上人来人往。
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年轻的短发女子迎面走来,差不多一米七五的身高,白色的t恤搭配浅蓝色的牛仔短裤,一双新百伦的运动鞋,腰细腿长,浑身都散发着诱人的青春的气息。可她偏偏又不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她走路的姿势像一个军人,腰板挺得很直,昂首挺胸,看人的眼神一点都不温柔,甚至给人一点凶巴巴的感觉。
这样的女人并不多见,宁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短发女子停下了脚步,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也就这么一两秒钟的时间,她那原本正常的脸色突然就发白了,没了血色。
宁涛心中一动,依照刚刚学会的无名医书上的法子,凝聚意念于眉心。刹那间,一股类似刺痛的感觉从他的眉心深处扩散开去,他的双眼和鼻子就像是睡醒了一样,成千上万种微不可闻的气味潮水一般涌进了他的鼻孔。这里的闻不是听声音,而是闻气味。这就是无名医书之中的闻术,陈平道的小涅槃丹和渡的那点修为其实已经开启了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所以掌握了方法之后就能使用。
同一时间,短发女子的五颜六色的气场也进入了宁涛的视线,不同的颜色对应不同的身体部位。这就是无名医书之中的望术,通过眼睛观察病人的气场,观气以诊断。
就在这时短发女子的身子突然晃动了一下,然后往地上倒去。
宁涛慌忙冲上去,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撑住。也就在刚才的一望一闻里,他已经掌握了年轻女人身体的情况。
然而,不等他开口,短发女子突然挥手一巴掌抽了过来。
宁涛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血糖很低,不要动,减少心脏的压力,而且你受过很严重的伤,目前还没有痊愈。
短发女子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惊诧的神光。
这就是望术与闻术的诊断,宁涛不仅知道她血糖很低,甚至知道她受过枪伤!他心中其实也很惊诧,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了一个医生的角色,不管是什么人生了病在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身份——病人。
宁涛抱着短发女子的腰,将她扶到了街边的一张凉椅子上坐下,你坐着,我去给你买点糖分高的食物。
短发女子点了一下头。
记住,不要动,我很快回来。宁涛又叮嘱了一句,快步向街边的一家超市跑去。
几分钟宁涛返回,他递给了短发女子一杯热气腾腾的香飘飘奶茶,还有两块巧克力。
谢谢。短发女子的声音有点疲惫,说了谢谢之后她开始喝奶茶,吃巧克力。几口热乎乎的奶茶下肚之后,她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宁涛关切地道:你感觉怎么样了?要我帮你联系急救车吗?
短发女子摇了一下头,不用,我感觉好些了,刚才不好意思,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在帮我。
宁涛笑了一下,没事。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有低血糖和受过很严重的伤?短发女子直盯盯地看着宁涛。
宁涛说道:我是一名医生,好了,你没事的话我该走了,以后多注意一点作息时间和饮食规律。
你叫什么名字?短发女子问。
宁涛只是回头笑了一下,并没有告诉短发女子他的名字。他可不想认识一个受枪伤的女人。
短发女子望着宁涛的背影,眼神有些奇怪。
回到学校,宁涛找同学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学校里居然没人知道他打了马福全,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名额被杨海挤占了。
他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马福全是收了杨海的好处才将他的名额给了杨海的,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见光。如果马福全来学校告状,或者报警,这件事就等于是纸包不住火了。
也好,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宁涛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向实验楼走去,准备收拾一下东西离开学校搬去诊所居住。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宁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接听了电话,墩子,是我,说吧。
墩子是他的发小葛明的绰号,高中缀学,进了一家公司的食堂,干起了墩子的行当。也不知是谁给葛明取了墩子这个绰号,叫的人多了,宁涛也这么叫他了。两人都住在一个平民小区里,每逢假期也都会在一起聚聚,关系很好。
涛子,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葛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紧张和关切。
宁涛心中一动,你怎么……为什么这么问?
葛明的声音,今天我下班回家,看见一大群人敲你家的门,还四处打听你的下落。有个开宝马轿车的小子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我说没有。他又问我知不知道你常去什么地方,我也说不知道。
宁涛猜到了开宝马的小子是谁了,是杨海。
涛子你倒是说话呀,我很担心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宁涛说道:墩子,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你说的那些人可能是找我看病的。宁涛说。
没事就好,我跟你说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事?
葛明的声音,我们公司的老板今天在公司中风了,急救车都来了,还是你们医大附属医院的急救车。后来他老婆就带着律师来公司了,听说是要将公司转移到她的名下,她是我们老板的二婚妻子。公司好多人都在议论,说是报应。老板只有一个女儿,和前妻生的,住在另一个城市,估计这会儿差不多也快赶过来了吧,我想明天我们公司就会上演一场狗血豪门遗产争夺剧,哈哈!
宁涛一点都不感兴趣,那是人家豪门的事情,跟你我这样的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一句话没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跟着又说道:对了,墩子,你刚才说你们公司有人说你们老板中风是报应,那是怎么回事?
葛明的声音,我们老板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心黑着呢,强拆了不少民居,听说一次强拆还把人打残了。发财之后就嫌弃前妻不漂亮,转移财产之后硬逼着前妻离婚,他做了这么多坏事,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哈哈,有了!宁涛莫名其妙地笑了。
什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