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卫珩,她又得罪一位世家姑娘。
虽然这位祝姑娘,她很可能早就得罪了。
而且也并不想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宜臻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当初齐瑗突然说想让她帮忙打一个络子时,宜臻并没有开口应下来。
而对方居然就施施然直接走了,仿佛把她当做什么言听计从的丫鬟,随口吩咐一声就行了似的。
宜臻极讨厌这样的迫令方式,所以也懒得顾及这份面子情,压根儿不打算替她打劳什子玉佩络子。
倒是没想到,如今她反而还有理了起来。
马车外,齐瑗还在继续说着,语气似嘲非嘲:若是祝姑娘不愿意,直接与我说一声就是了,我总也不会因这样的事儿非要缠着她的。
行。
卫珩轻嗤一声,那我替她说一声,她不乐意。
......
还有事儿吗?
......没有了。
那走罢。
车窗外再次静默了好一会儿。
隐隐的,只能听到更远处的喧闹。
卫珩,我究竟与你什么仇怨,你为什么非得与我这样作对?从前你也不这样,自从祝五混了进来......
卫珩直接打断她,嗓音是懒洋洋的,极冷漠的,:如果你还有些脑子,就知道什么话在我面前可以说,什么话在我面前提都不该提。
......我只是想知道,为何她一来,你就对我避如蛇蝎,倘若是她与你说了什么,我竟然连辩驳都没能辩驳一句就被人离间了,我觉得十分冤屈。
......祝宜臻觉得自己更冤屈。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悄摸着掀了一角车帘,视线透过这缝隙在外头转了一圈,最终停在马儿的后蹄边上。
她能瞧见齐瑗面上的委屈。
齐姑娘从来都是清冷冷的性子,话不多,也不爱笑,属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美人。
难得的,瞧见她眼睛里头有了泪花,咬着唇,神情软弱,比一般的姑娘梨花带雨更让人心疼。
宜臻忽然想去瞧瞧卫珩此刻是什么神情。
视线一转——
......好罢。
卫珩没有神情。
这段时日,宜臻渐渐发觉了,他其实和旁人说话时,一贯不太爱动自己的五官,面无波澜,仿佛连多挑一下眉都觉得疲倦。
手段有多狠,神情就有多淡。
我想你没明白。
没明白什么?
我这几日事务繁忙,不太出来走动,和祝五说话的功夫统共加起来也没两个时辰。
他笑了笑,两个时辰,她自己的事儿都说不完,还有功夫跟我讨论要不要做一个络子?
这不是一个络子的事......
不管是几个络子的事。男人直接打断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都是你自己的事。
要是缺络子,就找你自己的丫鬟打,要么跟平誉记账使钱去外头买。祝宜臻自己个儿都忙得很,没空浪费时日给你系绳结。
行了,你回去罢。
宜臻能很清楚地瞧见,少女的脸面已经彻底涨红了。
原本还挂着眼睛里头的泪珠也彻底滚了出来。
卫珩,我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女,你何必要这样羞辱我!
卫珩冷眼看着,没说话。
他其实本可以说的更难听更直白一些,但看在齐修为的面上,已经给她留了几分颜面。
但是很可惜,齐瑗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抹了抹眼泪,忽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车窗边的祝宜臻一眼,就跺脚跑开了。
卫珩,你等着吧,好好的珍珠不要,非要去选一颗鱼目,总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鱼目祝宜臻真心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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