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下一秒,安琪尔暴跳如雷地转身,朝杰克扑了上来:什么鬼手机!我的钱!我的积蓄!全没了!没了!
她拽着杰克的衣服,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已冲花了她脸上的浓妆,那张美丽的脸也因极度的悲伤而变得扭曲。
在这短暂的爆发后,她又无力的、缓缓地瘫软了下去。
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她双手掩面地哭泣,哭腔中还夹杂着含混不清的自言自语:就差一点儿……只要我再攒几个月……呜……就可以……咳……就可以把钱还清了……我就可以不用再……再……
杰克,不想听她的故事。
但此刻,他已经听到了,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不投入任何个人感情,也不做任何自我说服,不多问,不多说——这是过去的杰克一直所秉持的理念。
但今天,他问了……
你欠谁的钱?杰克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不近人情。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安琪尔吼道,我已经没有你要的东西了!你还留在这儿干嘛?这是我的事!你走!有多远滚多远!
她一边吼着,一边推搡、捶打着杰克。
她不需要杰克的帮助,因为她不信对方会帮她。
曾经也有一个男人曾宣称过要帮助安琪尔,但那人在取得了她的信任后,带走了她当时所有的积蓄,从此失踪了。
人都是会成长的,痛了才会记住,记住了才会改变,所以,在那之后,安琪尔就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
杰克走了,至少表面上是走了。
他并没有真的走远,因为他不想看到安琪尔在他走后割腕上吊什么的。
他躲在暗处,听着这个女人在家里默默收拾东西的声音。
他能听到她的抽泣、能听到泪水滴到地板上的动静,但他无能为力。
他不但是不会救人,也不会安慰人。
当然了,杰克也并非什么都不会……在监听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着。
从现场痕迹来看,事情发生不超过两小时……
而从入侵手法、以及搜查时的强烈目的性来看,也绝不是一般的闯空门。
假设,是雇佣安琪尔的人来毁灭证据,那他们来得未免晚了一些……既然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没理由留出这一天多的时间;此前那二十四小时里,他们有的是机会来办这事儿……再者,连‘螳螂’都用了,说明他们并不在乎她的死活,要销毁证据的话趁白天来把她一并灭口了更好。
那么……果然是盖洛的人做的吗。
就在昨晚,我在医院和盖洛的人碰面后,一直到凌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通过某种途径得知了安琪尔这条线索,并立刻查到了她的住址、还派了人过来;而安琪尔刚好不在,于是这群人便搜查了她的房子,在找到她的手机后离开了。
还有……‘顺手拿走目标的积蓄’这种事,也很像是盖洛的人会做出来的……
理清了思绪后,他又重新潜入了安琪尔的家。
他不敲门,除了图省事儿以外,也是怕这大半夜的惊动了邻居。
你又来干嘛?看到杰克时,安琪尔顺手抹了把眼泪,抬头问道。
这会儿,安琪尔已经冷静一些了,她无疑也是一个很能调整情绪的人,要不然根本就活不下去。
我会把你被抢走的东西找回来。杰克的语气还是那样冷淡,却也因此而透出一种可靠的感觉,在那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
哈?安琪尔几乎是脱口而出,找回来?去哪儿找?骗人也不打草稿。
你还剩下什么,是值得我去骗的……杰克这人说话也很讲逻辑,且一针见血。
我……安琪儿想想也是,自己除了随身带着的一点钱之外,可是一贫如洗了,这房子也是租的、下个月租金都不知道在哪儿呢,我……她很快就恼羞成怒了,怎么没有?她说着,便两腿微分,双手叉腰,摆了个模特站台的姿势。
那架势,好似是在用肢体语言跟杰克讲:就冲姐盘儿靓、条儿顺、活儿又好,怎么就没点骗的价值了?
看样子你已冷静一些了,我走了。杰克没有对安琪尔的行为发表什么评论,只是撂下句话,转身便要离去。
他的确也不用多说什么,他要是想要安琪尔这个人,早就有无数机会可以拿下,何须用骗。
诶~你等……安琪尔好像还要跟他说两句,但杰克却像某位高谭市的超级英雄一样,说消失就消失了。
切……望着空空如也的走廊,安琪尔又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痕,独自站在那儿念道,疯男人……‘人’你也不要,还想要‘心’不成?
第八章 刺杀
杰克知道该去哪里找盖洛的人。
或者说,他知道阡冥的据点在哪儿。
虽然这些年来阡冥的总部也在很多个城市中辗转过,但他们所用的掩护都是一样的——纺织厂。
这是百余年前的一位刺客大师……人称冥蝶的恩佐·杜乔所留下的传统,在他去世后,后来的阡冥首领们便一直将其沿用了下来。
杰克作为一个在杀手行业里待了几十年的人,就算他和阡冥的人没什么交集,这种情报他也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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