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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管他人怎么讨论,彻底和互联网说拜拜的朱丽一概不知。
比赛过后第二天一大早,她照例六点起床,去快捷酒店附近的公园跑了一圈,八点左右带着三明治和咖啡回来了。
回到房间就看到拉娜刚醒,趴在床上、衣冠不整,脸上还傻乎乎的幸福笑容。
行吧,看这幅模样就知道打电话的肯定是维克多。
看到朱丽进门,拉娜瞬间清醒过来,一个鹞子翻身跳下床:朱丽!嗨呀维克多,朱丽回来啦!什么?嗯嗯嗯!
拉娜就像是献宝一般把手机递给朱丽:维克多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讲。
朱丽一凛,很是惊讶地接过电话。
什么事?她问。
接起电话之前朱丽瞬间想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比如说有人举报了他们的公寓住户超标,或者狗仔队找到家里之类的。
没想到维克多还是那副极其drama的口吻:你们回来的时候帮我在免税店买点护肤品啊,我把清单发给你。
朱丽:……
维克多:很重要的!交给拉娜那个迷糊精肯定要出问题。
朱丽深深吸了口气:维克多,你太过分了吧!认识六年了,我打赢比赛你也没什么表示吗?
要什么表示,你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好不好!输了才是别回来见老娘了!
维克多比朱丽还凶,但话说到最后,他又语气一转:行了,你和拉娜抓紧出去玩玩,你们可是在拉斯维加斯!
不用维克多说,朱丽也会的!
连训练时无比严苛的乔纳森都给了朱丽放假一天,说晚两天再回去,全当第一场胜利后教练给她的庆祝礼物。
——不过说实话,朱丽对时隔两年的第一场胜利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开始,哪怕对朱丽来说举足轻重,可作为一名曾经拥有两年比赛经验的运动员来说着实不算什么。
特别是当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第一回合过半之后,朱丽就明白乔纳森为什么会这么自信了。
对手确实不太行。
挑战强者,哪怕是惜败也令人酣畅淋漓;欺负弱者,就算漂漂亮亮赢了个开头,朱丽也没有被冲昏头脑,相反地……
胜利奖金才两千美元?!
走在拉斯维加斯的街道上,拉娜咋舌:这么少啊?
朱丽:还没扣税呢,扣掉七七八八的税款和抽成,大概到手……一千七美元吧。
还是回去吃速食吧,拉娜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你再勤快也就一个月打一场比赛,这样入不敷出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朱丽苦笑,入不敷出这个词用的可真是太精准了。
从准备比赛到正式登台,前前后后花了三个月的训练时间。这三个月来朱丽可是分文不赚,却已经花了近一万美元的存款。
而这一万美元的花费中,不包括房租,不包括俱乐部入会费,不包括教练佣金,不包括飞往拉斯维加斯的机票。
这一场胜利看似简单,然而毫不夸张地说,其实是别人施舍来的。
当然,朱丽以后会还的。
一步一步来。
重新走一遍这条道路,朱丽还算是有经验:第一场比赛这些钱不少了,以后会越来越多。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大不了就回到刚入行那会,一边打工一边准备比赛。
朱丽……
拉娜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难过。
我现在有点后悔,她小声开口,当时支持你和安吉尔那个混账谈恋爱了。
好了,现在我回到你和维克多身边不是更好吗?
不好!
拉娜一下子扬起声音。
朱丽一怔,看到好友的脸蛋上浮现出愤怒的神情——拉娜从来不生气,她和气的面孔中总是洋溢着活力和乐观。
当年维克多说安吉尔·萨特很有潜力,能把你带离那条街区。我是那么高兴,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祖祖辈辈混在这条破烂街道上一辈子也走不出去,她的脸蛋涨得通红,纽约那么繁华,却和你我都没关系,直至安吉尔把你带走了,他做到了!
怎么,怎么能——
怎么能又把你抛弃了,让你重新回来?
朱丽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好友。
她不伤心,真的。相反有一股暖流从腹部涌上心头。朱丽抿了抿嘴角:拉娜。
嗯?
不是安吉尔抛弃了我,她平静地说,是我抛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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