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这个姓为他带来了很多,也让他失去了很多。
如今即将三十而立,他不想在生活在这种控制之下。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拥有七情六欲,同样也需要自由。
他和父亲,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谁都有理,谁也都没理。
南烨,你实在让我失望,徐父见劝导不了,又转而冷下了声音,你让我很生气,生气到后悔生了你这个儿子。
徐南烨抿着唇没有言语。
你挑个地方吧,徐父语气渐渐平静了下来,这几年不要出现在徐家,也不要想着动用徐家的任何关系,等你冷静下来了,你再回来跟我认错。
认错?徐南烨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爸,我没觉得我哪里错了。
徐父冷声威胁:你不走?你是又想连累崇家那个小子吗?
爸,你真当我和他还是十几岁的未成年任你拿捏?徐南烨挑眉,仰起头直视着父亲:你只管去查,但凡能查到一点错处,是他们崇家活该,查不到,你动用私权,也只会落人把柄。
徐父气笑:行,出息了,你和崇家那小子都出息了,知道做的滴水不漏了。
几个月前在会所,他和崇正雅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他告诉崇正雅,最好注意点他们新开发的化工厂,免得有哪里不达标惹得质检局上门来查水表。
崇正雅不傻,他爸爸更不傻。
到现在,化工厂各种排放量达标,甚至还有希望拿到今年本市的绿色企业荣誉称号。
他只提点了一句,但崇正雅懂了。
他们之间还是有这点默契的。
父子俩彼此对视,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徐父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沉重:
南烨,别太小看你爸爸了,既然当年我能把你调走,今天一样能把你调走,左不过是落人口实几年,就当是我为了管教你付出的代价。
徐南烨扯了扯唇:那您就做吧。
你调走了,我会让你老婆过去陪你一起,徐父微微眯眼,语气又渐渐平静下来,仿佛在说一桩很普通的决定,这样她在那边也方便照顾你。
您在威胁我?
徐父自顾自说着:年底前就走,她的学业也不必继续下去了,有徐夫人这层身份,足够她下半辈子不愁吃穿,左右有我们徐家养她。
她马上就要去西安比赛了。
徐南烨不知道这个比赛是什么性质,他只知道他很在乎这个比赛。
这是她保送研究生的关键,她是要继续学业的。
徐南烨觉得,如果让她做出选择,她说不定更加偏爱留在这儿继续念书。
南烨,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徐父又淡淡说道,不然当初你也不会为了娶她,跟我妥协放弃你的翻译事业。
徐南烨紧紧抿着唇,父亲抬手让他回去好好想想。
等他出来后,徐母正在门口担忧的看着他。
她的声音很轻:和你爸谈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南烨,你以前都很听话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徐母有些痛惜的看着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我们的话?
妈,我从来不是什么听话的人。
如果我真的听话,我不会和崇正雅成为朋友,也不会私自填报高考志愿,更不会转入新闻司。
徐南烨顿了顿,喉结微微上下起伏着,半晌后沙哑着声音说道:但这些才是我真正想做的。
是作为徐南烨这个人,想做的事。
他说完这句话后,转身下了楼
连回头都没有,大步走出了徐宅。
徐母叹息一声,咬着唇敲开了书房的门。
她看见丈夫正坐在书桌前,用手捂着额头发呆。
没谈成是吗?
徐父闻言摇了摇头,语气微弱:他真的变了。
但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徐母还是不忍放自己的儿子远走,试图劝解丈夫,你下定决心了吗?
徐父点头:是该给他些教训的,等他反省好了,我会立马接她回来。
徐母试探问道:你还要让他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吗?
如果早知道他在那里会受那么重的伤,我一开始就不会让他去,徐父苦笑,宽慰妻子,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他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徐母这才点了点头。
这边徐南烨又坐上了回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