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智,又无能,本君不敢收你。
千霜第一次听离微真君愿意与她说这许多话,可他每说一字,便让她脸白一分:可我待你之心……
崔望走至崖边,脚步顿了顿:
郑菀并未丢下本君,不过是由于发现了底下的一线生机。千霜真君,望你出去后,还记得郑菀与你的一命之恩。
郑真人还活着?
千霜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自然,我在,她便在。
崔望淡淡道。
禁空术已去,鸿羽流光剑飞出众人视线,李司意这才想起一事,奔到崖边喊:小师弟,你的手,也得去丹心门求药!
却哪里还见人。
唯有声音传来:
请师兄替我跑一趟,再将药送来。
……
李司意揉了揉鼻子,看着泪眼涟涟的千霜:
千霜真君,可否走了?
千霜似泣非泣地道了一声:
他说,我在,她便在……
这时,一直静默不语的明玉突然击了下掌:
我明白了,此次生机,当由天命之人与断命之人一同改过才是……是我狭隘了。
我看啊,明玉你还是尽快去回禀宗门,彻查一番,为何你北冕门内门弟子中,竟然出了个邪修的傀身。
李司意俯身背起千霜,运起轻身术法,上了铁索。明玉见此,连忙紧跟其后,休息了这许多,气力稍稍回了些。
三人血手印一按,发觉竟是直接回到了刚进罅隙之处。
而那边崔望,也已经轻车熟路地进了麒麟洞。
走到白琼蘸前,发觉郑菀竟还是对着一池白浆一动不动。
为何不泡?
郑菀回过身来,笑盈盈地道,等你。
崔望看着她,又从冷冰冰的一团雪,成了软糯糯的一块糕,不知为何竟是舒了口气:
等我作甚?
两清啊。
郑菀将玄冰焰取出,一会,你与我一块泡这白琼蘸,我以玄冰焰助你断掌重生,此后,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要高兴一些?
莫要板着脸,不讨人欢喜。
她支着下巴笑嘻嘻建议。
崔望想了想:
你是为了书远在生我气?
可能。
郑菀仰着头看她,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时总是很专注,书远他死了?
死了。
崔望面无表情道,你很伤心?
有点儿,郑菀看起来并不如何伤心,毕竟他救了我很多回。
差点儿被绕进去了,一开始想来质问你,后来一想,你既然不欢喜我,又如何为了被虫子挑起的一丁点醋意杀人。
为何如此笃定、不是我杀他?
崔望缓缓走过来,与她并排坐到了白琼蘸前。
郑菀伸手去撩白浆,只觉得浓稠的药味与白浆的清味穿过手掌的感觉,怪舒服的。
以真君之高义,要对队友动手,也当等书远离了队,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她想起阿耶过去说的那些话,想起他在四时阵中,随手扼断过的鸟脖子。
他是邪修,许是一位大能所制的傀儡身。
啊,大能啊,那挺老了的吧?
郑菀想起藏经阁所记,邪修生活在西余山以西,常年被邪气侵染,比寻常修士老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