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不知。
只是不知离微真君他们都去了何处。他眯起眼,看了看头顶照得人心头发慌的太阳,不过我猜,我们与他们应该不是在一处。
为何……
郑菀完全想不起来梦中那些细节。
但隐约记得,梦中当没有这一出。
不过猜想,若此处是麒麟兽择主之地,她又被隔绝到了远离崔望之处,投了无缘二字,怕是指她与麒麟兽择主的条件不符。
只是方才的失态……
此地有古怪。
郑菀拍拍法袍上沾着的黄沙,站了起来:
算了,先找找看有没有出口。
脆弱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她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没事儿人的样子,率先往前走,倒惹得书远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怎么了?郑菀摸了摸脸,我脸上沾到沙子了?
书远挪开眼:
第一次见郑真人穿法袍,很、很好看。
他面向着郑菀的一边侧脸染上了绯霞。
是吗?
郑菀想起送这件法袍的崔望,此时怕是正在英雄救美,不阴不阳地呵了一声:我倒觉得很一般。
……哦。
书远讷讷地挠了挠脑袋,心想那小倌说的法子不太奏效,也是,这位先天道种本来就跟玄苍界一般女修做派不大一样。
他干脆闭嘴,从储物囊中拿出罗盘:
我们向北走试试。
郑菀便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黄沙地里走。
谁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在等着两人,是以全都留着元力应付可能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郑菀没什么心思说话,书远又惯来是个安静的,只是这黄沙地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入眼可见,全是漫漫黄沙,只余头顶一轮旭日高照,单调得像一副默画。
只是,越来越热了。
郑菀自修道以来,便自清凉无汗,而身上的法袍还有冬暖夏凉之像,可这太阳,倒像是作用在心理,让她汗出如浆。
她以袍袖揩了揩额头的汗,眯起眼:
怎么越来越热了?
书远也一脸汗:
我怀疑我们是入了四时阵。
四时阵?
郑菀面色一凝,她在藏书阁的册子上见过这种阵,据说一入四时阵,一日遍尝春夏秋冬,春有花时,夏为流火,秋为果藏,冬为寒霜。
每一季,都有绝杀,唯有四时都闯过,才能顺利出阵。
她停下脚步:
那不走了。
走也无用。
书远也是此意,他将罗盘一收:
再等上一刻,若旭日变为火轮,便可以确定了。
郑菀摇头:
此时便能确定了。
她将皂靴从黄沙里拔出:
难道书真人没发现,脚底的黄沙已经可以烫死凡蚁了么。
粉糯糯的漂亮皂靴上,死了十几只黑色的凡蚁,看上去像是黑色的蕊芯,这皂靴还是崔望给她买的——郑菀垂下眼,嫌恶地将凡蚁尸体抖落。
这般称呼来称呼去未免麻烦,郑真人便叫我书远吧。
书远提议。
郑菀想了想,同意了。
现在她还指望靠着这个北冕门擅阵的阵修出阵呢,不过是个称呼,无甚大不了,她笑了笑:书远也可叫我郑菀。
书远笑笑,从储物囊中重新取出一个圆形的阵盘,放了四枚下阶元石上去,阵盘嗡嗡嗡响声大作,他道:
夏时有流火,到阵法最盛之时,旭日便会化为重重流火,将阵内一切焚尽,我们需尽快找到阵中阴眼之地,据地镇守,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