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蠢了。
宁玫没有理由不同意,又看了眼一旁坐着的芝芝,忽而道:关知之,你也来帮忙吧。知之,这个名字取得就很有文化,你肯定知道得很多。
说到最后,语气十分调侃,如果在五分钟前听说,芝芝肯定以为是玩笑打趣,并无恶意,但她现在咂摸出一点味道了。
错,二者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她笑了笑,也用玩笑的语气说,又不是我自己取的。
宁玫面色不改:可是很贴切啊。
芝芝懒得介入她们的明争暗斗,敷衍道:哈哈哈是吗?诶,我回去写作业了,你们加油哈。
话音未落,人已蹿远。
不过她很好奇后续,下了晚自习,拉着庄家明一块儿走:口号想好了吗?
庄家明念了出来:永不放弃,争创佳绩,一年一班,同心协力。
芝芝唷了声,一二四押韵,颈联不压,绝句的风范啊。她很笃定:程婉意想的吧?
庄家明颔首:嗯。她说口号要简单上口才能喊得响亮,宁玫想的‘雷霆万钧’什么的太文艺了,而且最后是平声,气势会吐出去,不比仄韵掷地有声。
芝芝哈哈一笑:挖坑不成反被打脸,活该。
宁玫比较要强。庄家明淡定地说,你不用理她。
芝芝顿住脚步,惊疑不定:你看出来了?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挺拔的眉毛微微蹙起:我又不傻。
芝芝:……真的就她傻。
翌日,市一中运动会。
难得不用上课,也没有考试紧追不放。芝芝很放松地睡到了起床铃响起,慢吞吞洗漱后去食堂吃早饭。
一中的食堂还不错,大多数种类的早饭都能找到。她徘徊了会儿,决定奢侈一下吃个蛋饼,加肉松和香肠的那种,又加了一碗咸豆花。
吃过早饭去教室,大家都已经到了,准备搬椅子去操场——看台上的座位被高三和高二占了,作为新生,他们得自行搬椅子去划定的场地。
芝芝没有比赛,掏了个帆布袋,把提前借阅好的名著塞进去,又塞了一瓶水和两块巧克力。
放一下。庄家明走过来,把自己的水杯塞进她包里,然后道,书包拿掉,椅子给我。
芝芝马上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摘下书包和靠背的抱枕,有些怀疑地问:两把一起拿,行吗?
可以。庄家明斜过椅子,握住下面的钢管提了起来。他脱掉了外面的校服外套,里面只穿着短袖,劲瘦的小臂上隆起肌肉,线条流畅。
芝芝脑内的老司机踩下油门,飙出不少精彩大戏。
有个同班的青梅竹马真让人嫉妒。王诗怡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书包塞给她,自己艰难地搬动椅子,我也想有个人帮我抬啊!
芝芝笑嘻嘻地背上她的包,帮她抬起一个角:行了行了,我帮你。
另一头,韩琮看在昨天程婉意帮了忙的份上,主动帮忙搬了椅子。他人高马大,提着两把椅子下楼轻轻松松。
剩下的劳动委员也是个男生,瞧宁玫自己在搬,发挥绅士风度:我帮你吧。
不用。宁玫笑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椅子挺重的。
王诗怡撇撇嘴,朝芝芝使了个眼色。
芝芝假装没听见。她算是发现了,程婉意交朋友有门槛,宁玫要强,喜欢明里暗里较劲……有没有搞错,这才开学一个月啊!
肯定是因为作业太少,又情窦初开,少女们才会如此活跃吧?老阿姨就心如止水,只想每天舔一舔少年男神。
哦,还有好好学习。
芝芝叹了口气,仰起头。十月的阳光洒在脸上,暖煦温和,蔚蓝的天空排布着大片云层,密而不厚。这样的天气可真不错,既不会太晒,也不会阴沉,让人心情愉悦。
这么好的日子,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干什么,又影响不到她,爱咋咋地。她得到了第二次校园生活的机会,应该好好享受,不要为区区小事烦恼。
我们快点走,去占个好位置。她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操场,到处都是乌压压的人头。高一的坐席在跑道里面的草坪区,每个班级的位置都用白粉画好了,一班占了便宜,离入口处最近,方便进出。
庄家明放下椅子,招呼芝芝:看着东西。
芝芝觑了眼,见两把椅子并排放在一起,马上就笑了:好。
庄家明也对她笑笑,匆匆跑了。教室里还有垃圾桶、旗帜、记录本一大堆东西等着他去拿。
王诗怡看韩琮挨着庄家明的位置坐下,自觉搬椅子到芝芝旁边:班长真心没得说,幸亏没女朋友,要不然吃醋都要吃死。
芝芝深以为然:我也觉得他挺难的。
庄家明因为母亲常年生病的关系,自小就比同龄人懂事,帮邻居提菜、帮小朋友捡球,好人好事做过不知道多少,货真价实的暖男。但据说他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因为帮别的女生补习,大闹一场,不到一个月就分手了。
平心而论,女生都有这样的心态,要不然霸道总裁对别人都没感觉,独宠女主,或者干脆男主对着其他女人硬不起来,只对女主有感觉的梗也不会如此风靡。更不要说后来争议性极大的副驾驶能不能坐老婆老妈以外的人了。
芝芝很理解,直到她扒了这个女友的校内和微博(咳!),想找出小三是谁,结果发现那个别的女生就是她本人。
她懵逼了。
大三那年,她因为和男友闹分手,发挥失常,六级没考上。今年大四,再不考过就来不及了,但经济拮据,付不起辅导班的钱,急得抓耳挠腮,想着既然有个读名校的竹马,就问了问他能不能帮忙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