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她道,现在赶回府,应该还来得及用膳。
不回去吃了。他道,天天吃府里的饭菜也腻,这旁边有家不错的酒楼,爷带你去尝尝味道。
花月一听,连连摇头:夫人还在府里等着呢,要是知道春猎散了咱们还没归府,少不得要担心。
候掌柜听得满脸惊恐,拼命给她使眼色——顺着三公子的意思就行了啊,哪能与这等贵人对着干?
可是,还不等花月接收到他的暗示,面前的三公子就啧了一声,无奈地道:行吧,回府。
候掌柜:……
他觉得自己耳朵可能出了问题,亦或是刚才太困了,他现在是在做梦。
可是,殷花月往他手里放了一叠银票,掂着沉沉的,也能闻见熟悉的纸墨味儿,怎么都不像是梦境。
劳烦掌柜的待会儿送去将军府。
是。
目光呆滞地送着这两位出门,候掌柜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
掌柜的?有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候掌柜回神,定睛一看,又连忙低头行礼:韩小姐。
韩霜面带病色,轻咳了两声道:上回我瞧好的那个金镶玉四蝶玉兰步摇,你替我送去韩府。
微微一愣,候掌柜连忙道:这个不巧,方才有人刚买走。
眉心皱了皱,韩霜略带戾气地问:谁?
小姐莫怪,是李家三公子的夫人挑走了。
旁边的别枝上来就斥:瞎说什么,三公子还没立正室呢,哪来的夫人!
掌柜的一缩,连忙拱手:见谅见谅,小的也不清楚,只看公子甚是宠爱那姑娘,便当了刚过门的夫人。
韩霜闭了闭眼,冷淡地问:买了很多?
是,银票还在这儿呢。候掌柜连忙摊手给她看。
扫了一眼,韩霜心情甚差,转身刚要走,却突然一顿。
她扭回头来,仔细看了看票面上的密押和水印,脸色骤变。
是三公子给你的,还是他身边的姑娘给你的?
候掌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三公子身边的姑娘给的。
点了点头,韩霜扶着别枝的手回到了马车上。
小姐。别枝还有些愤然,三公子对旁人可没这么好过,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韩霜若有所思。
车帘落下,马车晃晃悠悠地就朝禁宫的方向去了,车轮在地上印出长长的印子,蜿蜒扭曲。
花月跟着李景允跨进将军府的大门,刚在东院更了衣,就收到了宝来阁送来的东西。她仔细盘点收拾好,取了几个盒子就要往外走。
喂。李景允很是不满,你当爷是死的?
抬起的绣鞋僵在半空,花月哭笑不得地解释:妾身是要去一趟主院。
那你也该同爷说两句场面话。他拧眉,负气地抱起胳膊。
本着哄小孩儿的心情,她转过身来,笑眯眯地朝他屈膝问:妾身要出门了,公子可要同去?
好。他平静地应了一声。
……花月瞪大了眼看着他。
这人起身朝她走了来,手一抬就将她怀里的盒子都抱了过去,然后不耐烦地催她:要走就快点,还能蹭顿饭。
您。她喜出望外,满眼小星星,您愿意去看看夫人了?
俊朗的脸上划过一丝别扭,李景允闷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算爷给你的补偿。
花月也不想问他要补偿什么了,随便什么都好,她提着裙子就跟了上去,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爷您小心脚下,手上拿这么多有些重吧?妾身帮您拿。
不用,待会儿交给八斗。
那您要不要再换身衣裳?妾身给您找那套蓝鲤雪锦的袍子来可好?
那套袍子早拿去给她擦了头发了,李景允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偏是没个表情,只摇头:不必。
花月是高兴得不知所措了,绕在他身边跟旺福似的来回转悠,就差冲他摇尾巴了。
将盒子递给过来的八斗,李景允状似无意地揉了揉指节,眉宇间颇有些痛色。
身边这人这回反应是极快的,白嫩的小爪子立马裹上来,捏着他刚才揉的地方细细按压,柔声问他:这儿不舒服?
嗯。他点头。
于是她就握着他的手捏揉按摩了一路,温热的指腹覆在他的指间,一直没松开。
李景允别开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里盛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