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怎么还是这个神情。沈知落轻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想宁怀了?
我才不会想他。花月皱了皱鼻尖,我是有别的事。
西宫小主轻易不肯与人示好,一张嘴什么都会说,就是不肯说软话。沈知落叹息摇头,捻了捻她发间银簪,问:别的什么事?
咽了口唾沫,花月心里发虚:如果他陪葬的东西落在了别人手里……会如何?
神色一变,沈知落颤了颤,手里的乾坤盘一动,哗啦啦转了个方向。
他低头一看,无奈地扶额:落在谁手里了?
也没谁。她含糊地嘟囔,就李家公子。
李景允?沈知落气笑了,小主可真会找人给。
不是我给的。她微恼,出了些事,东西被他发现了,拿去了就不肯还我。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是些什么。
沈知落抿唇,平静了半晌,吐了口气道:那些东西落在他手里没什么用,只有你拿着才好使。
花月眼眸一亮。
你也别高兴,总在他手里,万一让太子知道,你整个将军府都别想留活口。
心口一跳,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人,发现他半分没开玩笑,不由地有些发愁。
得想个法子拿回来才行。
今晚是不可能了,公子爷美人在怀,定是一番良宵不得歇,花月按捺住性子,决定明天晚上想法子去拿。
结果,一夜过去,小院里热闹大发了。
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说李景允宠幸了个歌姬,于是韩霜一大清早就来了这边,对着李景允就是一顿哭闹,长公主接着也来了,笑着打了两句圆场,顺手就让人把那歌姬拖出去砍了。
那歌姬哪儿甘心啊,张口就喊自己是太子许配给李公子的人,于是没一会儿,太子殿下也来了,说这郎才女貌的正合适,让李景允收了做妾。
韩霜当即就哭昏了过去,长公主铁青了脸,死活要砍人,太子殿下不让,两人就在主屋里僵持着,连第二日的开猎都没去。
花月看得唏嘘啊,心想都说红颜祸水,没想到这还有蓝颜祸水,李景允这一出,也没比褒姒妲己之流差在哪儿。
殷掌事。温故知不晓得从哪儿冒了出来,拉着她就是一阵安慰,男人么,少不得有个三妻四妾的,三爷这般人物,身边也不会只有一个。
花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屋子里正被掐着人中的韩霜,干笑着问:您认错人了?
这不该是安慰韩家小姐的词儿么?
温故知一愣,眨眼打量她片刻,纳闷:你不伤心的?
伤心什么?花月扯着自己身上的灰鼠袍给他看,这儿有奴婢伤心的地儿么?昏过去也没人给掐人中啊。
不是。温故知想不通,你和三爷也算是情投意合,中间平白横出个人来,难道连点情绪也没有?
情投……还意合?花月垂眼,嗤笑出声: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公子爷是主,奴婢是仆,我俩就算天天在一块儿,也没情投意合的说法。他看不起我,我也未必钟意他。
温故知摇头,还想反驳,余光却瞥见她身后来了个人。
李景允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半包蜜饯。他侧头看过来,恰好能看见殷花月那因为认真而绷起来的小脸。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姿态却柔和极了,像春光里沐浴的玉兰,温软恭顺地朝温故知屈膝:公子只要顺利订亲,与谁相好都无妨。
心口好像有块什么东西,猛地往下一沉。
第27章 十几年的相处
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人,花月看了看温故知,关切地掏出帕子递给他:大人,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您怎么吓成了这样?
温故知脸色发白,没敢伸手接,只咽了口唾沫,眼珠子直往她身后的方向示意:你现在说点好话……许是还有救。
好话?花月没看明白他这歪嘴斜眼的是什么意思,纳闷地想了想,试探地道:那祝公子美眷在侧,福寿康宁?
温故知:……这还不如闭嘴呢。
花月茫然地看着他这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正想再问,就听得身后传来李景允的声音:殷掌事。
寻常的语气,听着也没什么情绪,可走廊这两人都是一僵。
花月反应过来了,懊恼地看一眼面前这人。温故知比她还恼呢,他都暗示半晌了,这傻丫头也没明白,怪得了谁?
两人僵持了片刻,花月还是先转了身,埋着脑袋朝他行礼:奴婢在。
去加点茶。李景允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平静地吩咐,温热的既可。
是。
如获大赦,花月小碎步迈得飞快,眨眼就蹿出去三丈。温故知见状,也干笑着拱手:我跟着去帮个忙。
李景允觑着他,薄唇轻抿,神情冷漠。
温故知后退两步,扭头就跑,追上前头那傻子,委屈地道:你说的话,他给我脸色看干什么。
花月捏着手走得端庄,嘴唇没动,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奴婢也没说错什么。
是没说错,可他听得不高兴。
那要说什么他才高兴?花月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