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旺福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之人吓得浑身毛倒竖,龇着牙正打算咬人,结果就见面前两人抱成一团。
旺福傻在了原地,喉咙里滚出一声疑惑的嗷呜?
一把匕首刷地就横到了它跟前,月光下寒气凛凛。李景允侧过头来看着它,舔着嘴唇道:爷正好饿了,这儿还有肉吃?
旺福:……
露出的尖牙乖乖地收了回去,旺福坐在角落里,不吭声了。
李景允失笑:这色厉内荏的,你亲戚啊?
……
花月想把他也掰成块儿喂亲戚。
劳烦公子站好。她推了推他,时辰不早,该回东院了。
李景允嗯了一声,鼻音浓重:爷走不动路。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有些痒,花月别开头:公子,按照约定,若是被人发现,奴婢会第一个带人擒拿公子。
他撇嘴:你可真无情。
她懒得再与他贫嘴,强硬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想让他自己滚回东院。
然而,一捏他的袖口,有什么黏稠带腥的东西倏地就染了她满手。
花月一怔,低头想借月光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还不等看清,远处就有人怒斥一声:什么人在那边!
几支火把瞬间往西小门靠拢过来,光亮晃得人眼疼,已经窝去了墙角的旺福重新蹿了出来,对着李景允一顿狂吠。
李景允:……
这只见风使舵的狗,果然是殷花月的亲戚。
第8章 扰乱人心的狗啊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人背了喝凉水都塞牙,李景允靠着院墙叹了口气,心想今日真是天要亡他,原本还能跑,但一瞥面前站着的是谁,他连挪挪腿的欲望都没有了。
——按照约定,若是被人发现,奴婢会第一个带人擒拿公子。
一语成谶。
撇了撇嘴,李景允伸出双手,朝殷花月递过去。
火光围绕之中,花月有点走神,不过只片刻,她就转身迎上了过来的护院。
殷掌事?护院一看是她,都停下了步子,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
公子半夜睡不着,我陪他出来散散步。花月瞥一眼旺福,唏嘘,就着夜色,它还没起戒备,你们这火把一照,倒是让它把公子爷当坏人了。
……
李景允愕然地抬头。
面前这人背脊挺得很直,从后头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她烫得发红的耳垂。
这……可需要小的们送公子爷回去?
不必,你们且继续巡逻,我这便引公子回东院。
是。
护院们一步三回头地散开了去,花月转身,朝那靠在阴影里的人伸手。
她的手指修长柔软,月色下看起来格外温柔。
李景允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不是要带人抓我?
花月微笑:公子,掉在桌上的排骨,但凡还能夹起来,是不会被扔去地上的。
你敢说爷是排骨?
嗷呜?旺福歪着脑袋,分外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人,寻思怎么看也不像漂亮好吃的排骨呐。
花月拍拍它的脑袋,然后越过它,一把抓住李景允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上。
你干什么?
花月搀着他,将他大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奴婢引您回院子去。
心里有些异样,李景允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走,嘴里含糊地挤兑:殷掌事吃错什么药了。
想让小爷承个人情?
想要便直说,爷又不是小气的人。
走这么慢做什么?爷的腿又不是废了,磨磨唧唧的等天亮呢?
花月一句话也没回。
等回到东院,关上主屋的门,花月去柜子里找了药箱,抱着跪坐在了他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