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揉了揉额头,这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钓鱼执法。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犯错,然后纵容他,直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才出手。她转移话题,可您想过没?这秘不发丧,又能拖多久?
甘氏皱眉:我心里拿不准的就是这个。
林雨桐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干脆也不问了,却说起了这次出去的事:我这次过去,见到太子了。
这话一下子就叫甘氏愣住了:人呢?你没带回来?
起了点冲突,这次着实是有些凶险。林雨桐一副后怕的样子,最后还是被人给救走了。
甘氏一下子就坐起来:那你是怎么安排的?
端王余孽挟持太子,意图谋反,尽皆被诛杀。太子已经被救回。林雨桐看向甘氏,消息放出来了,只是往下,又该怎么安排?
这些大臣要是再不见太子,估计就要忍耐不住了。
甘氏摆摆手:你先去洗漱,然后吃饭歇息。这事不用你管,我来安排。
林雨桐没言语,只点点头,她这确实是累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第二天一起床,林雨桐见甘氏不在,也没停留,起身就出了宫。可到家里还没坐稳呢,三喜就禀报道:石中玉石掌柜的来了。
她这个时候来有什么事?
石中玉进门,急忙道:出大事了,您听说了吗?
最近出的大事还少吗?林雨桐心里嘀咕着,嘴上却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昨晚京城里的陶然居,被五城兵马司给查抄了。说是太子昨晚在陶然居,那里出了命案,好似跟一个头牌唱曲的角儿有关联。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又是太子,又是角儿?
陶然居是做什么营生的?林雨桐问道。听名字倒是个雅致的地方。
石中玉愕然的看向林雨桐:陶然居您竟然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这地方有什么特殊的?林雨桐瞥了石中玉一眼。在她的眼里,其实这所谓找乐子的地方,不管这遮羞布遮掩的有多好,本质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石中玉噎了一下,这倒也是。只是这地方出来的女子,几乎都进了大门大户。说着,她的声音就压下来了,听说,太子的生母,就是出身陶然居的。
这林雨桐还真不知道这事,不是说太子的生母是端亲王的婢女吗?
先收到身边伺候,再提名分。大户人家不都是这样的。石中玉耻笑一声:最好再有个长辈所赐的说法就更好了。
林雨桐这会子将两者联系起来,就明白了。首先,太子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陶然居,这个消息是假的。或者说,在陶然居的太子或许是假的。其次,有人故意用太子的名声,招惹了里面的唱曲的姑娘,还可能因为这个姑娘跟人起了争执。以至于将‘太子’的身份给泄露出去了。其三,也是最要紧的。那就是‘太子’为什么去了陶然居。现在连石中玉都知道,太子的生母出身陶然居。那么,别人会怎么想?这陶然居是不是跟端亲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太子出现在陶然居,是真的因为一个姑娘呢,还是根本就是跟疑似与端亲王有牵连的陶然居去接头的。
将这些联系起来,那么这些大臣是不是会问,太子这是打算做什么?为什么不回宫?为什么去跟端王府的人联络?尤其是这些大臣知道皇上的真实情况。那么,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太子还不知道皇帝驾崩了,但却真的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林雨桐的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不得不说,甘氏安排的很巧妙。而且,这么些年了,她在背后一定做了很多的事情,就比如这陶然居,谁会想到去查太子生母的事?要不是提前把功课做足了,她是安排不了这样的事的。如今,陶然居被五城兵马司查抄了。那么很快,金成安大概就能从陶然居里查出不少与端亲王府有来往的信件来。真的信件没有,假的还没有吗?随便塞两份信进去,就什么都有了。
她沉吟了良久,才道:陶然居……有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石中玉就有点张口结舌:这怎么说呢?不过是收容一些落难的女子。倒也没听过出过什么逼迫人的事,反倒是只要姑娘有好去处,都是放手的。
都去了大户人家的后院,这不放手也不行。林雨桐有些似笑非笑,再说,这么尽力的培养人,这陶然居又是为什么呢?要说除了挣钱,什么也不为,这好似也说不过去?
石中玉皱眉:要不然我去查查?
林雨桐就笑了:去吧,去查查看。
石中玉随即就起身,可刚一站起来,才想起自己今儿想说的还没说呢,您说,太子这是想干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太子闹出来的。而是甘氏放出来的信号,但这话却没法对石中玉说。她只得摇摇头:那就说不准了,毕竟一个人一个想法,谁知道太子为的什么?
等石中玉走了,林雨桐才闭上眼睛,她还有件大事没处理呢。且管不了京城的事。
这个御林军的监军可不好做。什么是监军?顾名思义,就是监督军队。
谁乐意眼皮底下藏着一个专打小报告的人啊?
这要跟上上下下搞好关系,可是不容易。
主子,去御林军驻地吗?三喜问道。
去!林雨桐站起来,你收拾收拾,咱们马上就动身。留在京城,自己现在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出去呢?关键是边关的战报估计这两天就该到了。这收拢不住军心,可是要出事的。
换了一身男装,骑着马,就出了京城。
御林军的驻地离的有点远,在京城之外的宛平县。骑马过去,也得半天时间。
三喜骑马骑得并不熟练,因此,林雨桐只能骑着马一路小跑着。她回头看了三喜一眼,觉得还真是没有得用的人。这出门办事,三喜这样的到底是不行。
两人走的慢,到了大晌午的时候,就路过一处镇子。
下来吃点东西吧。林雨桐从马上下来,找了一家两层的小酒楼。镇子上,两层的酒楼算的上是大酒楼了。
三喜左右看了看,委屈主子了。
委屈什么啊?林雨桐不以为意,想要舒服,就不要出门。出门了,就什么苦都得吃的下。
说着话,就见从店里就出来一个笑眯眯的小哥来: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林雨桐将马缰绳交给他:把马用好料给喂了,速速的来点吃的。只要干净,热乎就行。别的没讲究。说着,就扔了一块银子过去。
那小二哥忙接到手里,吆喝着里面的人将林雨桐主仆给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