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面。林雨桐扬声吩咐三喜。
三喜还没应声,四爷却掀了帘子进来了。见林雨桐这架势,他就顺手将门从里面关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林雨桐抬头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小心的先把手里的书放下。又抬头看看窗外,这才恍然,都已经半下午了吧。
四爷扶着林雨桐从炕上下来,你这是还没吃午饭,先去吃饭,这东西我弄。
林雨桐递给四爷一把小剪刀:这书页里没什么问题,拆了装订线看看。
等林雨桐吃了饭进去,炕桌上已经放着一小堆碎皮子了。
什么皮子?林雨桐拿起一块,倒像是羊皮,但比羊皮轻薄。而且没一点毛,只有一层皮囊子。上面画着看不出任何规则的线条,这是地图?
四爷‘嗯’了一声,只有拼出来,才知道这是哪里的地图?
结果两人熬了一晚上,这地图愣是没拼出来。
是不是地图不全?林雨桐烦躁的问道。这地图,每一块,只有拇指盖大小,一共一百零八块。这个琐碎啊。
四爷将这玩意一推,收起来吧。大概是机缘不到。
林雨桐只能将这玩意放在小匣子里收了,这到底有什么东西要藏的?得什么样的宝藏,才叫苗家这么小心。
四爷好似对着地图也没那么看重,往炕上一躺,伸了伸懒腰:有这东西咱们能走捷径,没有这东西,也没多少关系。我倒是想着,这马场可能真不光是养马的地方……
那倒是,养马就能养骑兵。
林雨桐低声道:这国公爷和楚丞相只怕跟北辽有勾结。他们到底给北辽提供什么,才能叫北辽给他们做这样的幌子。
盐铁粮,总会占着一样的。四爷翻了个身,赶紧睡一会,熬了一晚上。
看来他今儿是不打算出去了。
两人一觉睡起来都晌午了,一起来,就见丫头们在外间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
这是做什么?林雨桐见三喜将东西都归置到箱笼里了,像是准备搬家一样,就急忙问道。
三喜尴尬的看了一眼四爷:夫人打发人来说,昨天就叫人收拾最东边的宅子了。昨晚上连夜的干,这不……说是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叫人来说明儿咱们就能搬过去了。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
可搬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林雨桐听着外面的寒风,雪还下着呢?
满月点点头:嗯!还不小。
这又是大风又是大雪的,先不说连雪的将这东西都搬过去又多艰难。就只屋子不烘暖和了,人哪里受得了。这楚夫人办事还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四爷朝外看了一眼:二老爷那边也搬了?
都一样。三喜看了一眼这屋子,东边那边倒是也有火墙地龙,可这样的天咱们上哪弄火炭去?听说二夫人去找大夫人要了,大夫人给了两百斤。
对了,还有火炭。
两百斤够干什么的?这脸打的!
有时候难为人的招数真不一定要多高明,有用就行。
那就搬吧。四爷摆摆手,摆饭,一会子我出去想办法弄炭去。还能为了这点东西给她低头去?
林雨桐就笑,这在哪日子都不好过。
恒亲王府。
甘氏亲自端了汤给恒亲王递过去,皇上这两天如何了?王爷可见到人了?
恒亲王顺手将汤碗接过来,点点头:见到了,看着有些咳症。
甘氏点点头,恒亲王是个特别会做戏的人。听说,晚上在皇上那里当孝子当的特别顺手。白天祈福,晚上就守在皇上的大殿外。皇上不叫进去,他就站在外面的大厅里,晚上也叫人搬了铺盖卷铺在大厅里睡。皇上到底顾忌着天气实在冷了,就叫他进了里面待着。这下他可更尽心了,皇上一咳嗽,他就摩擦前胸,给锤后背,替皇上难受的直抹眼泪。亲手熬药,亲自试药,给皇上喂到嘴边。半夜伺候皇上起夜,半点都不借别人之手。天天晚上都合衣躺在龙床下的脚踏上,守着皇上片刻不离。可等天不亮,这位一准准点消失。皇上醒来绝对见不到这个孝顺儿子。而端亲王在朝堂上忙的不亦乐乎,听说已经动了六部的两个侍郎了,侍郎往上就是尚书。这是给六部放上了自己人,随时都准备接替皇上定下来的尚书呢。两相对比,尽管知道这个孝顺儿子的目的也不能那么单纯,可心里莫名的还是觉得舒心。这露出獠牙的儿子,可没有乖顺好掌握的儿子讨喜。
如今,这守在皇上身边的好处已经显现出来了。皇上身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恒亲王端着汤碗刚要喝,却一下子就愣住了。
甘氏看了一眼,就将碗端过来,试了一口:怎么了?不干净?没有吧。
恒亲王看着甘氏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脸上的神情就柔和了两分:以后别这么冒失。不是汤不干净,我突然想起,皇上喝完药将药碗递过来的时候,里面剩下的药汁子轻微的有点震荡,就跟水波纹似得……我端着汤,这汤也不荡……
甘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意思?说着,就看了一眼汤碗,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恒亲王‘蹭’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将手往袖子了一藏,胳膊整个曲着给甘氏看,这些日子,我没见到父皇将手露出来过。
不露手?难道因为天冷?皇上住的地方能有多冷?
甘氏的眼里闪过了然:王爷是说皇上的手抖的厉害?
恒亲王眼里的亮光一闪:恐怕比不受控制的抖……还严重……他的手比了一个缩成团的样子,中风了!皇上他很可能中风了……
说着,他先是呵呵一笑,继而哈哈大笑,像是疯了一般的笑了开来。边笑边跺脚。
何嬷嬷在内室外担忧的朝里看了一眼,又开始发疯了。
甘氏看着笑得不能自抑的恒亲王,突然出声道:那么王爷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