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却不同她争辩,只笑道:我只是觉得,那样解释或许更美满些。
掩耳盗铃,谢华琅嘟囔一句,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念头来,手臂蹭了蹭他,低笑道:郎君,你登基之后,有没有觉得高处不胜寒?
顾景阳听她这话很有深意:怎么说?
谢华琅眨巴一下眼,道:你是君主,是这天下的主人,万人之上,会不会觉得很孤单?
顾景阳被她这话触动了情肠,目光中染上一抹沉思,顿了顿,方才道:有的。
他笑了一笑,有些寂寥的道:不过我早就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谢华琅吃吃的笑,几乎要停不住,好半晌过去,才伏到他耳边去,道:九郎,要不这样吧。下次我们睡觉的时候,你叫我在上边,压住你便是了,到那时候,你就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了,会不会感觉好很多?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禁不住笑出声来,乐不可支。
顾景阳却没有露出她想象之中应有的羞恼。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颔首道:听起来很不错。
谢华琅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眉头蹙起,警惕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顾景阳垂眼看她,轻笑道:枝枝,你真是个天才。
谢华琅:……
她感觉有点不妙,好像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踌躇一会儿,闷闷道:时辰是不是快到了?
顾景阳温柔应道:应该快了。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外边天空中一阵巨响,隔着窗户,仍有瞧见千万朵各色礼花在夜空中绽放,灯火辉煌,火树银花,不必到外边去瞧,也能想到那种美丽到极致的画面。
同样的情景,谢华琅见过好多年,小的时候非要出门去看,到了现在,却觉得静静隔着窗,隐约瞧见几分,便很能安抚兴致。
她悄悄同顾景阳讲:等我们有了孩子,到了年关,便带他们去放烟花。
顾景阳应道:好。
哎呀,我忘了,我们现在还没有孩子呢。
谢华琅眼珠一转,戏精本性上涌,摇了摇他手臂,软声央求道:父皇,父皇,我又乖又听话,你快带我出去看看嘛。
顾景阳一向纵容她,听到第一句,便坐起身来,准备带她出去,听完最后一句,却停了动作,目光淡淡的落在她面上。
谢华琅也不怕,再凑过去,依依撒娇道:父皇,你怎么不理我呢?
顾景阳颇有些无可奈何,手指屈起,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不许胡说。
谢华琅咯咯笑了起来,人躺在暖炕上,笑的直不起身。
顾景阳便为她将凤头履穿上,伸臂道:起来。不是要去看烟花吗?
谢华琅好容易坐起身来,将小手搁到他掌心去,忽然道:有点不公平。
顾景阳道:你又怎么了?
谢华琅长吁短叹,道:我叫过你那么多回父皇,也不见你有过回报,亏了亏了。
那你想怎么回报?
顾景阳垂眼看她,目光淡淡,语气如冬夜里的风一样飘忽不定:枝枝的意思是?
谢华琅凑到他耳边去,目光希冀,悄咪咪道:九郎,你也唤我一声娘,那才公平呢。
顾景阳惯来端肃,纵然有时候被那小姑娘带的放荡了些,但有些本性,还是不会更改的,即便心里能叫出来,嘴上也是决计不肯认的。
瞧了陷入美好幻想的谢华琅一眼,他在心里轻咳一声,伸手过去,又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枝枝乖,不要胡闹。
谢华琅还在给自己加戏,人下了暖炕,嘴里边还在嘟囔:你怎么这样?以后,我可不认你这个父皇了!
顾景阳道:你闭嘴。
我就不。谢华琅想也不想,便反驳回去,瞧了郎君一眼,又开始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唉,她叹口气,语气沧桑道:你长大了,娘管不了你了。
第94章 真相
你长大了, 娘管不了你了。
顾景阳原本已经转身,意欲出门, 冷不丁听这话入耳,身影先是一滞,顿了一会儿,才回过身去, 目光幽深的落在她面上。
谢华琅也不怕,微微敛眉,口中长吁短叹道:有道是儿不嫌母丑……哎呀!你干什么?!
她的戏还没演完, 便见顾景阳大步回去,勾着她腰带, 轻而易举的将人拎到了暖炕上。
谢华琅吓了一跳,下意识惊呼一声, 还没等再说别的,小屁股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几巴掌, 一时又痛又麻。
她既羞且气,急道:你做什么?!
顾景阳又一巴掌拍过去, 眸光深沉,道:叫你长点记性, 知道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
谢华琅看他神情,知道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倒没再纠缠, 捂着小屁股哎哎呀呀的坐起身, 软声道:九郎,你打的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