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偃在心里边嘀咕:自从封后的圣旨降下之后,陛下往谢家走的也忒勤了。
下不为例,日后陛下再来,天大的是也要先去通传。心中如此想,他仍旧吩咐一句,略经思忖,又道:差人去枝枝那儿问,看陛下是不是留下用膳,要不要同其余人一道用,动作快些,免得准备不及。
是。嬷嬷应了一声,向他福了福身,便要离去。
等等,谢偃忽的叫住了她:夫人她……
嬷嬷停下身来,脸上有些疑惑:老爷有话要带给夫人吗?
不,没有,谢偃顿了顿,道:去传话吧。
……
夕阳西下,余晖淡淡,有情人携手相聚时,总觉得温情脉脉。
谢华琅也只是几日没见到顾景阳罢了,现在再碰面,却觉得像是隔了很久很久似的。
落日的余晖照在人身上,有一种近乎慵懒的温暖,她依偎在他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却觉得书里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没有言语,顾景阳也不做声,谢华琅便捉起他的手,指甲轻轻挠他指尖,那感觉有些痒,从手指一直传到心里去,顾景阳便唤了句:枝枝。
若是换成别人,他一抬眼兴许就知道怎么做了,谢华琅却不怕他,不仅没有停,反倒愈加肆意,将他手指送到唇前,轻轻的咬了一下。
淡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色,连那眼睫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的唇珠是红的,艳色的唇脂沾在他手上,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顾景阳垂眼看她,道:不许胡闹。
谢华琅抬头看他,明亮的眼睛里隐约有些戏谑,忽然揽住他脖颈,在他脸上接连亲了几口。
她也坏,亲的格外重,鲜红的唇脂沾在他白皙的脸上,分外明显。
顾景阳语气微微重了:枝枝。
我帮你擦就是了嘛,反正这儿也没别人。谢华琅取了帕子帮他擦拭,擦完又歪着头看他,笑吟吟道:道长,你喜不喜欢我那么对你?
顾景阳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道:你先坐直了。
谢华琅不接他这一茬,摇晃他的手臂,催促道:喜不喜欢嘛?快说!
顾景阳拿她没办法,将她两只手捉住,归规整整的摆在膝上,这才道:喜欢。
我就知道你喜欢。道长,我早就看透你了。
谢华琅斜他一眼,揶揄道:你嘴上说的那些,都不能信,什么‘不许胡闹’‘检点些’统统都靠不住,得看你做了什么才成。
夕阳同样落在顾景阳面上,愈见庄重凛然,不可侵犯,她这样看着,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庙宇里的神像来了。
你若是将手抽回去,或者拂袖而去,那就是真的不喜欢,可若是只说我不正经,手却留在那儿不动,谢华琅的心绪也更软了,笑吟吟的看着他,凑上前去,道:就是还想要。
顾景阳别过脸去,道:没有的事。
就是有。谢华琅却不肯放过,将头扭过去,目光盈盈的望着他,道:你嘴上说不想要,心里其实是想要的。
顾景阳道:胡说八道。
谢华琅别的不行,调戏这样的假正经,一调戏一个准儿。
既然他不肯认,她也不强逼,凑过脸去,动作舒缓在他耳畔吹了口气,末了,又使坏在他耳垂上极轻舔了一下。
顾景阳身体猛地僵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神情虽还敛和,眼底却仿佛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海。
谢华琅还未察觉,便在他身侧坐着,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
顾景阳定定看她一会儿,目光深深,却不做声,那种无声的威仪却叫人不敢逼视。
谢华琅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奇怪道:怎么了?
这话才刚说完,她就被拎起来了,顾景阳惯来都是雅正自持的,这样失礼的事可从来都没干过。
谢华琅真是吃了一惊,忙道:你做什么?哎呀……呀,九郎!
二人原是并肩而坐的,顾景阳将她拎到自己怀里,身子一翻,结结实实的在她臀上打了三下。
他用的力气不算小,谢华琅能感觉到疼,但要说多重,倒也不至于,主要是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被人这样按着打,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
谢华琅闷在他怀里,索性不爬起来了,气鼓鼓的控诉道:你打我!
顾景阳道:活该。
谢华琅委屈道:你不讲道理!
顾景阳道:我就是太讲道理了,才叫你作弄成这样。
谢华琅道:明明是你欺负人。
顾景阳道:我哪里欺负你了?
谢华琅道:你打我。
顾景阳道:我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主动过去撩拨你……
谢华琅给噎住了,先自理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埋头在他怀里,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