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给我的那个竹子,我是比着绣了一个帕子, 可是我送给大姑娘了啊。
阿槿?萧珩挑眉。
是啊!顾穗儿抽抽鼻子, 小声说:当时姑娘想让我帮忙, 她说喜欢我绣的帕子,觉得好看,想让我再帮她绣一个,我当然就帮她绣了。后来挑来挑去,大姑娘也喜欢翠竹的图,我就按照那个绣的。
你没有说过这件事。
萧珩垂下眼, 声音闷闷的。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在江铮那里看到那个翠竹绣帕的感觉, 那就是一把尖锐的刺刀刺进了胸口, 疼得几乎抽气。
结果现在才知,原来都是自己的误会。
你不喜欢我绣东西,我也就没敢给你说。顾穗儿揉揉小鼻子,有些瓮声瓮气地道:你连我给小蝌蚪绣的鞋子都不想看一眼,更不要提什么翠竹绣帕了。
我不是不想看。萧珩低着头,声音难得有些含糊:就是当时有点不痛快。
你以为我竟然给江铮绣帕子,就心里怪我?顾穗儿噘着小嘴儿,不高兴地道:难道我是你的妾,还会偷偷地给别的男人绣帕子?
她眨眨眼睛,很无辜地问道: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我——萧珩看她,一时无言以对,半响才无奈地道:是我想错了。
顾穗儿抿唇,别过脸去,望天。
萧珩轻轻抿唇,之后伸手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道:你本就身子虚弱,不该太过耗费心神,以后便是萧槿,也不要给她绣。至于我们的孩子,以后不缺的,或者等你生了再绣也一样。
至于萧槿竟然拿了穗儿绣的帕子送去给江铮,以及今日偷偷跑去看江铮,这意味着什么,萧珩不想知道。
他只会简单地把这件事说给大夫人,请大夫人自己处置。
顾穗儿却低哼一声,软声软语却固执无比:可我就想绣,我想绣,为什么不可以绣,我还想再给小蝌蚪做几身衣裳呢!
她就是想。
……
萧珩默了片刻:……你如果实在想绣,也可以。
顾穗儿还是心里不痛快:我绣的东西你不喜欢。
萧珩:我喜欢。
顾穗儿:骗人的!你就是骗我的!
萧珩:……
叹了一口气,他低声问她:那我怎么才是没骗你?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清楚这件事。
顾穗儿瞥他一眼后,垂下眼儿,慢条斯理地说:这是你心里的事,我哪知道啊,我娘好像说了,人心隔肚皮。
萧珩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记得她好像单纯的很,谁的话都信,看谁都是好人。
怎么轮到他了,她竟然给他来了一句人心隔肚皮。
不过……顾穗儿噘着嘴儿,哀怨地说:要不你再汪汪几声吧,那我就信了。
她刚才只听到叫声,但是实在是无法相信,那是他发出的。
特别是后来当她转过身后,他那一本正经的神情,那尊贵高冷的傲气,谁能想到前一刻他还汪汪汪过。
萧珩看着她,不言语。
顾穗儿拽他的手:嗯?
萧珩黑着脸凑过去,直接把她擒住。
汪的一声,吞住了她的唇舌。
那声汪进了她的口中。
唔……
她所有的爱娇和委屈全都消失殆尽,在这只大狗口下,软绵绵地化为了一滩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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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顾穗儿突如其来地病倒,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好了,但是老夫人那边终究不放心,便叫了安嬷嬷过去,仔细地盘问一番。
安嬷嬷少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老夫人叹息一番后,摇头连连:我就知道,阿珩素来是个老实的,他长这么大了,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又不爱这寻花问柳的,自然是不知道女儿家的心思,更不知道顾及,如今倒是险些惹下祸事来。
大夫人听闻,也从旁道:说的是,阿珩在宫里做事,心思缜密,朝中人人都夸他年少有为,皇上那边也是赏识得很,只是在这男女之事上,倒是欠了几分。
这番话倒是惹起了老夫人的心事:其实上一次皇上过来咱们这里,私底下和我提过,说是虽然房里的这个妾也有了身子,可到底是庶出,回头还是得给他挑一个好的,特特的叮嘱了。我想起这事儿来也是愁,阿珩那么挑的人,满燕京城的我都快试过了,他没一个中意的,你说我又去哪里给他寻个好的?
大夫人从旁想了片刻,却是忽然道:有一个,或许可以试试。
老夫人诧异:哪个?你竟有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