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何家村早早驶来一辆警车,已经见了两回的村民没有像之前那样出来围看,因为都知道那警车是往哪去的。
警车穿过村子,直接到了何五流的家里。
苗大翠听见家里的狗叫,出来瞧看,见车上下来个便衣,展颜说:侯警官早啊。一会她才想起他是来做什么的,又问,找着我爸了吗?
还没有消息。侯小左也觉得费解,按理说市区布下的天眼无数,只要何大进进城,就能追踪到他的身影,但查过监控录像后,明显没有进城。可是他们去打捞过长生河,也没有发现何大进的尸体,可又不在何家村里。
既没有往前,也没有往后,左右又都是河流。
这就好比一个人身处孤岛,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同样情况的还有在同一天消失的宋金。
还有那位胖大爷。
三个案子一起查,在侯小左看来,案件的情况、疑点、线索全都是一样的,像是在查同一件事。但他们三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们还不能完全肯定。
我们这边也没消息,我们两口子已经把亲戚的电话都打遍了,喏,就连这两年都没什么联系的远方亲戚我们都问过了,谁也没有我爸的消息。苗大翠小心翼翼地说,我爸估计是出什么事了……
侯小左问:为什么这么说?
苗大翠说:我爸那人勤快得很,包了座果园,当命根子似的。平时就算是生病,只要能下地,都要去果园转一圈,宝贝着呢。别人说我爸躲起来了,我看不像,就算放得下我老公,我儿子,但至少他放不下果园。
侯小左想了想问:为什么他这么宝贝这个果园?
大概是因为是跟我过世的妈一块种的苗吧,我妈临死前让他把那山头给镇里退了,但我爸不肯。我妈走后,我爸整天就待在园子里。
那现在园子是你们管着?
苗大翠摆手:我们哪有那个空闲啊,这不新来的租客找活干,就给他们打理了。
新来的租客……侯小左问,住你家后头的那三个年轻人?
对啊。苗大翠数了数念叨他们的名字,元彬、金大河、贾胖。那个元彬啊,可坏了,是个人精!
提起元彬她就生气,连带着数落了好几句。
侯小左说:我去后屋看看。
苗大翠说:别去,他们不在那,昨晚吃了毒蘑菇,救护车都来了,直接送去医院洗胃,这会还躺在医院里呢。
侯小左了然,又问:在哪个医院?
大康。
侯小左点点头,说:要是大爷有什么消息,你就打我们电话。
行行行。
侯小左开车从村里出来,进了大路,方向盘转了个方向,往大康医院去了。吃了毒蘑菇不是件小事,而且他总觉得这三个年轻人有些怪。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可心里就是有个疙瘩。
不行,他得去医院看看。
……
睡了一晚,最先从医院里苏醒过来的是宋金。
他睁眼看见这白花花的天花板和熟悉的病床架子,心就一惊。坐起身往旁边看,唐三胖正躺在隔壁病床,哪怕是平躺,肚子也拱得跟座山似的。
他急忙摸自己的脸,没有褶子,还很光滑。
仍旧是个年轻人。
宋金轻轻松了一口气,他还什么都没做,怎么能就这样被打回原形。
三胖,三胖?
唐三胖岿然不动,睡得死沉。倒是把在病房里搭了个折叠床的何大进给叫醒了,他坐起身往宋金那瞧,问:你还有事没?
没,挺好的。
那你赶紧想办法。
啊?
啊个屁啊。何大进快步朝他走,说,快点想办法逃啊,我们没身份证,昨晚还好周兰来了,可今天出院结账,准会穿帮!
宋金轻笑一声,说:这会知道急了?叫你□□的时候你不是挺牛的吗?
何大进顿了顿,没跟他吵,说:我知道了,我理亏,我目光短浅,行了吧?
知道错了就好。宋金慢悠悠在地上找鞋,一点也不慌,你慌什么,我有身份证,等会用我的。
何大进瞪大了眼,问:你什么时候有身份证的?
找人办的啊,钱不是分成了三等分吗,我就把全部家当拿来□□了。宋金得意得只差没吹个口哨好好嘲讽下他,那贩子还问我要不要办个重点本科毕业证,可便宜了。
何大进说:你那点钱哪够□□啊,不是都得几百起步吗?
那是你们这些冤大头,不是我。我货比三家,再逐一砍价。最后贩子给了我这个数……
何大进瞧着他竖起的七根手指,说: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