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妈妈了。
时瑾握着她的手,跪着在她唇边亲吻,低声地求她:笙笙,哪儿都不要去,你就在这陪我好不好?
她恍然惊醒似的,瞳孔放大:哦,我想起来了。望着楼顶,她自言自语着,我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回不了家了。
笙笙,你不要我了吗?他的声音,微颤。
她转头看他,眼神空洞,瞳孔像蒙了厚厚尘土的琉璃,没有一点光亮,木然又怔忡地看了他许久,才张了张嘴。
时瑾。
声音沙哑,奄奄无力。
她说:以后不要使用暴力好不好?我怕有人向你寻仇。
没有等他回答,她自顾在说,像是嘱托,一条一条,说得很慢,声音细若蚊蚋。
你也不要总发脾气,你笑起来好看一点。
你别抽烟,也不要生病。
你那么聪明,长大以后可以当医生,我喜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若是你做了医生,我就不怕你总是受伤了。
她似乎累了,呼吸却很浅,停顿了很久,用指腹轻轻拂他的脸:我希望你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不用在枕头底下放枪。
她啊,竟在交代后事。
时瑾用力抱住她,恨不得揉进骨头里。
他伏在她肩上,眼角滚烫的泪落在她脖颈:求你,他哽咽,别扔下我。
他又哭了。
时瑾曾经跟她说过,母亲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掉过一滴泪,八年时间,流过血,只是没有眼泪。
她却见了两次了,都是因为她。
那次以后,他便寸步不离。
她没有再自杀,因为不需要了,她已经吃不进东西,连喝水都会吐,知道来了好多医护人员,但她看不太清楚,也听不大清楚,不知道他们和时瑾说了什么,然后他似乎很生气,把他们都赶走了。
恍恍惚惚的,她像听见了时瑾在喊她,歇斯底里似的。
姜九笙!
他紧紧勒着她的腰,声音响在她耳边,几乎嘶吼:你给我听好了,像声嘶力竭后,突然无力了,你要是死了,你要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