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倾身往后。
姜九笙仰头,眼里有清光,微微带了水汽:时瑾,你别躲。
时瑾眸色沉了沉:知道了?
她点头:嗯。
没有说什么,她搂住时瑾的脖子,继续凑上去亲他。
笙笙,时瑾扶着她的腰,往后退,眉头紧皱着,不要胡来。
姜九笙只是笑,逆光的眸子很亮,像缀了泪,盈盈发着光:时医生,你是不是忘了hiv的传染途径了?语气像有些执拗似的,她说,接吻又不会。
时瑾托着她的腰,让她往后退了几步:没忘,而且也知道,我被感染的概率很小,窗口期二次传播的概率更小,甚至基本为零,我是医生,这些我都比你清楚。停顿了一下,时瑾看着她,目光灼灼,可是,笙笙,我是你男朋友,这种事,一旦涉及到自己,一旦关系到你,我根本顾不上医学概率。
他曾经以为,也一直都以为,若是有一天他得死,他一定要抱着他的笙笙一起死,然后埋在一起,骨头都要融在一起,这样极端又不可理喻的想法,根深蒂固地藏在他心里很久,从来没有动摇过。
可今天下午,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推翻了他之前所有固守的念头。
如果他得死,那么笙笙一定要留下,就算守着他的墓哭一辈子,都不要去坟里陪他,他甚至都想好了,安排好她余生所有的事情,等她百年之后,再把她葬进自己的坟头里。
还是很疯狂,极端,却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死不死都不知道,就已经开始安排他与她的身后事,疯了一样。
她没有再凑过去了,站在时瑾两步远的地方,赌气似的说:手总可以给我牵吧。
时瑾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递给了她。
姜九笙握住他的手,然后二话不说,拉过去低头就咬了一口。
猝不及防,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时瑾大喊:笙笙!
他想也不想,用力推开她。
她却死死不松开牙,直到把他手臂咬出血为止,然后放开,舔了舔唇上的血,仰头看着时瑾,说:现在好了,可以吻我了吗?
这么不管不顾,简直是玩命!
时瑾沉着脸,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漱口。
姜九笙没接,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笙笙——
她打断:时瑾,我不相信低概率事件。她语气很平静,没有一点惊慌失措,像预设了千遍,磨砺出来的坚定,就算真让我中了彩票也没关系,我并非父母亲生,也没有什么剪不断的牵牵扯扯,我就一个人,无牵无挂,以后都要跟着你的。
时瑾握着水杯的手,在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