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女士简明扼要:她要输血小板。
不是商量的语气,更没有恳求,理所当然极了。
谈墨宝这才听出了原委,一只脚踩在电梯外,抱着手,半边身子在外面:所以,要我的?
不然呢?
这一句反问,真特么理所应当啊。
谈墨宝眼底的笑意荡然无存:我爸呢?他来了吗?
你爸也在找你。杨女士不耐烦,催促,你还不快点。
谈墨宝把眼神撇开,突然嗤笑了一声,然后抹了一把眼睛,才回了头,看着电梯里的姜九笙,拉了拉嘴角,她笑着问:我不能去你那坐了,下次行吗?
姜九笙点头,她看见她,眼睛红了,
她还像刚才那样笑着,只是,眼里有微闪的清光:下次,我能叫你笙笙吗?
可以。
她咧了咧嘴,把弯弯的眼睛眯着,转身出了电梯。
妇人走在前头,骂骂咧咧着。
姜九笙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想起来那年的三九大桥下,这个姑娘也是这样,跪在桥下,手里举着卖劳力葬母的牌子,挺直背脊,紧紧攥着手心,孤傲又凄凉。
杨女士把谈墨宝带去了急诊室。
抽血的仪器已经准备好了,谈墨宝认得,叫细胞分离机,不止第一次见了,真是万事俱备只欠她躺下了。
护士,输她的。杨女士的语气不容置喙,她们是姐妹,也是rh阴性血,以前也抽过,不用再做配型,可以直接输血小板。
护士闻言,拿了针头直接上前。
谈墨宝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挡在护士前面,扭头,看向她的父亲:这是第四次了。
谈西尧还盯着治疗室:先给你姐姐输血,其他的等回去再说。
语气急促又果断,没有一丁点迟疑挣扎。
谈墨宝笑了,抱着手,丝毫没有要伸出去的意思,不慌不急,她慢悠悠地说:回去说什么?又给我开支票吗?
谈西尧这才把目光落向她,心急如焚地怒斥:别胡闹了,你姐姐那不能等。
胡闹?
好啊,那就胡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