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多年,大汗对多尔衮的栽培提拔,并不像是要防备他。济尔哈朗道,大汗也是光明磊落,若无大汗栽培,多尔衮也没有今日。
代善冷笑:说来也是奇,我们要了阿巴亥的性命,却留下多尔衮。
济尔哈朗道:正因为多尔衮的拥簇,才能让大汗的汗位更有说服力,毕竟大汗永远也不会承认,我们当年做过什么。
罢了罢了,再过十年又会怎么样,谁知道呢。代善叹息,我老了,皇太极也会老啊。
内宫中,齐齐格早已离去,皇太极散了朝务后,便往大玉儿的屋子里来,问问她喜不喜欢尼满送来的史书。
玉儿知道他今夜不会走了,便让苏麻喇备了些皇太极喜欢的酒菜,两人盘腿对坐,随意翻一册史书,讲一段历史。
说到后主李煜将小周后献给宋太宗赵光义,皇太极嗔道:你在哪里听的野史?
大玉儿笑道:齐齐格说的,下午给我和姐姐说的,她不服气我如今念书多了。
你们真是胡闹。皇太极道,野史杜撰不登大雅之堂,听来做什么?你不怕千百年后,后人也胡乱编造你我?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传。大玉儿十分好奇,托着腮帮子幻想,最好能把我写的貌美如花,像天仙一样。
皇太极道:你自己去和史官说,让他们给你记在正史里。
大玉儿撅着嘴:你在嘲笑我是吗?要说啊,将来人家会怎么传说,皇太极收了林丹汗的遗孀。对了,姑姑让齐齐格给多尔衮传话,别限制娜木钟带人入宫。
皇太极颔首:正好,我今天决定,让豪格和多尔衮一道去察哈尔,让多尔衮自己斟酌吧。
大玉儿奇怪,问:不是说多尔衮要去朝鲜?
皇太极喝了一杯酒,挑了口菜来吃,并没有回答玉儿的话。此时苏麻喇带人送来锅子,屋子里顿时香气四溢,大玉儿将羊肉涮好送到他面前,笑道:也就你要吃,我才让人弄呢,不然屋子里都是味儿。
皇太极笑道:将来搬到紫禁城,地方就宽敞了,用膳起居不在一个屋子,随你怎么折腾。
大玉儿说:地方大了也不好,见你一回要走老远了。
见苏麻喇退下,她才道:大汗,你是不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和弟弟,特别是多尔衮,来为你献上传国玉玺。
皇太极笑悠悠地看着她,欣然颔首。
大玉儿内心激动:真的要做皇帝了吗?
皇太极道:明年吧,刚好改元。
大玉儿很是欢喜,为皇太极斟满酒,自己也举杯,轻声说:恭贺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太极大笑:又是范文程教你的?
与此同时,十四贝勒府中,齐齐格在膳厅等候许久,也不见多尔衮从书房过来,她便裹了风衣过来看。却见多尔衮站在屋檐下,这么冷的天,只穿一件褂子,任凭风吹。
你疯了?齐齐格生气地说,冻出毛病来怎么办,你不是一向最在乎身体。
多尔衮目光凝重,凄凉而悲壮:齐齐格,为什么不是我?
齐齐格愣住:什么不是你?多尔衮,你怎么了,今天、今天出什么事了吗?
多尔衮长叹一声:没什么事,呵……
第126 这里是你的家
齐齐格知道多尔衮不对劲,必定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不论如何先把人拽进屋子里,用炭炉把他的身体烤暖。
她从背后紧紧抱着多尔衮,她的男人不挣扎不抗拒,许久许久,齐齐格都捂出一身汗了,她才放心。
我没事。多尔衮也似醒过神,轻拍妻子的手,你累不累?
我不累,我只心疼你。齐齐格哽咽,你做什么要折腾自己,你傻不傻,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咱们把天翻了,我的脑袋早就系在你的腰上了,我有什么可怕。
傻话。多尔衮嗔道,你这样聪明的人,说什么傻话。
他转过身,含笑看着妻子:我暖和了,没事了,别担心。
齐齐格伸手捧着他的下巴,心疼地说:不论如何,也别折腾自己,答应我。
夫妻彼此凝视,齐齐格眼中渐渐浮起泪花,她踮起脚来要亲吻丈夫,多尔衮稍稍迟疑后,搂过她的腰肢,深深吻下去。
齐齐格,对不起……喘息间的一句道歉,有着许许多多的含义,可聪明如齐齐格,却永远没想过,他的男人心里,会装着另一个女人,她只是痴痴地笑,你且记着,往后你病我也病,你若给自己弄得伤风,我就去风里吹。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褪了一半,露出洁白的肩膀,多尔衮抱着她说:那我们现在一道去吹风?
见多尔衮抱着衣不蔽体的自己要往门前走,齐齐格尖叫,又是威吓又是求饶,彼此的情-欲都燃起,纵然冰天雪地也挡不住。
直到隔天早晨,齐齐格为多尔衮张罗穿戴和早膳时,才忽地想起大玉儿和姑姑的嘱托,告诉多尔衮回头去接娜木钟时,不必拦着她往宫里带婢女。
多尔衮应了,齐齐格又道:皇太极这么安排,一则是里面,再则怕是让豪格与你互相监视,他既不希望你和娜木钟有什么联络,也不愿自己的儿子和庶母有私交。
多尔衮心头一紧,忽然明白,哪怕是去看着豪格,别让他和娜木钟私下达成什么,对玉儿来说也将是一件好事,豪格一直苦于无人在内宫传递消息,怪不得昨日再三主动要求去接人,那个蠢货,总是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
你去告诉四嫂,我知道。多尔衮说,我也会看住豪格,但我只能看一时,你让四嫂提防豪格。
齐齐格笑道:你对姑姑,倒是真喜欢。
多尔衮有些心虚,忙道:又不是四嫂逼死额娘。
齐齐格不愿大清早的说悲伤的话题,催着丈夫吃几口早膳,便把他送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