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说:人啊,得相处之后,才能知道是个什么芯儿的。就比如你跟小槿,你俩表面上看着是一样的,其实啊,你俩是相反的。
陆连川道:嗯,怎么个相反法?
温槿提着轮椅在前头走着,竖着耳朵听。
外婆道:以前以为你俩是一样的性子,我还替你俩着急,现在看,你俩性子是互补的,我就不替你俩操心了。
陆连川这种,被人咬得死死的,根本没什么机会翻腾了。
陆连川说:您才知道?我俩当然绝配。
温槿回头白了他一眼。
陆连川恰巧看见了,瞪大了眼:我这么说,你不同意?你有意见?你觉得咱俩不是绝配?那你跟谁绝配?我大哥?
温槿:你好意思提大哥?你也不怕大哥追出来打你。
外婆照着陆连川脑袋又是一拍: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小心等会儿咬到舌头!
陆连川现在有底气了,也不怕了,哈哈笑着,追问温槿:那你说,我跟我哥,你觉得谁配你更搭?
温槿说:我根本不想比较,我是跌到了你这个坑里,这是没办法的事,说实在话,十年前我看上你时,心里其实挺纳闷的,要说优秀特质,包括性格,那也应该是大哥更能让人心动,但我可能是中蛊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审美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就相中你了……没办法。所以你现在这么傻,我就是再嫌弃你也无可奈何,有句话说得好,嫌弃时,默念一句话,老公都是自己选的,自己乐意的,比不过别人也没办法,自己挑的,风险自己担……
陆连川:……咳,注意点,长辈在长辈在。
外婆:小槿说得很有道理,问这种问题的才是笨蛋,你看看你是不是!
陆连川:……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连川,你比大哥可闷多了。温槿忽然说道,我印象里,你在家穿衬衣都只解开一个扣子。大哥当年在学校,可是穿着工字背心各个寝室转悠着帮忙……陆连川,你是不是害羞,不敢露胳膊露腿?
陆连川听她这个语气,似乎有些熟悉。
他想:这该不会是调戏我吧?又来?这傻妞,有些话,能当着长辈说吗?
然而,陆连川不知道的是,温槿这人,真的有些邪,她是那种乖邪,大多数时候,陆连川以为的公开场合无心调戏,其实都是温槿有意的。
她就想看看,陆连川在语言的撩拨下,会有什么反应。
温槿她有个小癖好,特别喜欢话里有话的,去调戏漂亮男孩儿。
也不叫调戏,应该叫……言语试探。
当然,年轻时,因‘优等生’束缚,加之她跳级快,身边很少有她感兴趣也了解的男生,所以她的这种癖好一直没能有机会实践。憋了这么久,终于把陆连川捏在手里了,温槿开始慢慢观察调戏他,意外发现,陆连川竟然很好上手,看起来像个不解风情的冰,其实很容易化掉,完全没什么经验。
久而久之,她就会在不同场合,随口撩一句,看下他的反应。
这行为,就像大热天喝冰可乐一样,爽极了。
外婆道:川儿是有点闷,规规矩矩的,我记得小时候,穿鞋一定要穿白袜子,大夏天也不脱……
陆连川:……咳,亲姥姥,你快别说了。
温槿眼神贼亮,扫向他的鞋。
陆连川其实很想问温槿一句:你是不是想看我脱衣服?想看我脱到哪种程度,我满足你。
可外婆还在,陆连川想了半晌,还是老老实实认了错,终结了这一话题:行了,这次算我错,我不应该提这茬,别比较了……我现在不吃醋,我特别理智。
两个人把外婆送回家,温槿说:不是很想回家……
陆连川问她:你跟甘记者约了见面吗?
下周。温槿说,我说好了请她吃饭。
她家是哪的?
西边的。温槿按着手机,说道,这次回昭阳,说是来领个什么记者奖。准备在国内待一阵再走……连川,我们去这儿玩吧?
哪里?
这里。温槿给他看地图,电影院,有老片重映,我们看电影去?
陆连川说好。
又过了一会儿,陆连川清了清嗓子,问温槿:就是……有个问题,也不是吃醋,但我想问问你,做个了解。
嗯,你说。
我跟我哥,你觉得,大多数人……不看外貌长相的话,会更喜欢谁?
温槿直截了当:大哥,不看长相,那就没得比,看长相的话,你胜算大。
陆连川:……啊?
温槿:嗯?
难道我说错了吗?
陆连川说:我哥……长得比我帅吧?
温槿愣了一愣,震惊道:连川,你认真的?
我……就是认真问的啊。陆连川说,我哥那样的,才叫帅吧?要是考虑外貌长相,肯定我哥帅的……所以我才问你,不看外貌条件,我俩只比较性格的话,谁会更受欢迎……我是觉得,我哥那性格,有点太随意了,你不觉得吗?什么都帮等于没帮,对谁都好,等于不好。我这种性格,会有安全感吧?虽然闷,这我承认……
温槿惊呆了:你对自己……对大众的评判标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毫无疑问是你好看。
我爸说我长得太脆。